胸口,一身筋肉邦邦作響,他卻大喝一聲,道來:“吱呀呀!雷鳴鳴!今借天人力,護我金剛身!”
與此同時,更有兩人架著一杆紅纓槍,槍尖閃著耀耀銀光,鋒銳無比,似乎是要朝著這人的咽喉而去!
臺下,諸多看客皆“籲”了一聲,似是感到驚詫,又有幾分不信。
“真將自己比神仙可不行啊!”
“沒錯,這世上哪兒有什麼神仙,這一下我看也不會是真用力捅進去!”
“開什麼玩笑呢,北瓦街上演戲法演砸了的,還在少數?”
路人駐足,紛紛瞧熱鬧。桂枝卻害怕,這人萬一真被扎穿了喉嚨,那可咋辦!
越怕越不敢看,但又偷偷瞄兩眼。
臺上漢子沉吸一口氣,片刻後響噹噹的聲音喝道:“來啊!”
這一聲宛若雷霆,不少人渾身打了個激靈,而那臺上紅纓槍已被那二人鉚足了勁扎向漢子頸部!
與此同時,桂枝雙目緊閉!但片刻後,卻聽聞周遭一陣叫好歡呼,她緩緩睜眼。
臺上,紅纓槍槍桿都已彎曲,而那銳利槍尖卻只是抵在那漢子咽喉處,他面紅耳赤,雙目圓瞪,竟然還在不斷髮力,使得那紅纓槍的槍桿彎曲程度更大!
而這會,臺後面繞出來一個小男孩兒,後者扎著鼠尾辮,看起來黑乎乎、髒兮兮的,手上還端著一個竹筐,走到臺下,挨個求賞。
不論有錢沒錢的,多少會扔點進去。
蘇姒錦更是扔了兩三枚,可桂枝卻沒有錢,於是只好讓蘇姐姐代替扔了一枚。
二人離了此處,繼續朝著前面逛,可桂枝卻像是心底有事兒,總樂不起來,蘇姒錦正愁如何哄她開心,卻見不遠處似現彩光?
仔細觀瞧,發現竟是煙火爆竹!往前一段路兩旁全部都是這種表演:龜兒吐火、鶴兒銜火、藥線上、輪兒走火……
她看向桂枝,笑道:“桂兒,你看那個,踩著大火輪在上面走動的,真是好厲害!”
桂枝抬眉看向前方,果然瞧見了那腳踩輪軸卻如履平地一般的藝人,竟想起了張夫人臨入宮前交代自己明天要練習的東西,那便是要讓腳步更加靈動,現如今桂枝雖掌握基本功,但對於步伐的控制才算剛入門不久,所以尚需苦練。
而眼前這人一隻腳滑行,另一隻腳綁在輪子上卻如履平地,雖是雜技演員踩著輪子表演各種噴火,但看似亦與控制身形及步伐有關,若以此練習腳下,說不定會有奇效?
“倒是挺有意思!”桂枝看得入神,而那人更是一口火噴了出來,向上一丈高!
“好!”周邊路人紛紛鼓掌,那人亦是雙手抱拳,以表感謝。
旁邊,有一小孩兒走了出來,仔細一看,卻是剛才那個黑黑的男娃,他年紀與桂枝差不多,從上一家便見到他收錢,這一家為何又要收?
收來收去,男娃子挪到了桂枝和蘇姒錦面前。
“你倒是會投機,這誰家演出你都要收上一籠?”蘇姒錦並非不樂意打賞,而是感覺這小子有點投機取巧。
男孩兒一愣神,遂笑了幾聲道:“這一片兒的藝人都是我舅舅教的,我替他收錢,有何不對?”
“哦?”蘇姒錦站了出來,打量著這個小子,問道:“你舅舅?你舅舅誰啊?”
“向大鼻!”沒等小男孩回話,人群中便是走出來一位,這人已至中年,有些禿了,腰裡彆著個葫蘆酒壺,衣服不著調的搭著,也沒穿好,身形顯得頗瘦,左右兩條狗油胡撇著,笑起來令人不安,像是壞人……而他雙手插在兩袖之中,來在跟前,瞧著蘇姒錦回道:“我便是向大鼻,蘇小姐,咱們還在文秀閣見過呢!”
瞧對方這風格,蘇姒錦一眼便認了出來,“你就是向大鼻?不是吧?前些時間來文秀閣,你可不是這副模樣啊!”
向大鼻笑道:“哎!從藝者,打扮自然隨意了些,但文秀閣乃何地?臨安之內第一繡坊,我怎敢以此裝扮入內啊?那豈不得教人亂棍打出?”
蘇姒錦若有所思,緊接著看向小男孩,指著問道:“他是你侄子?”
向大鼻抻出手,在那小子腦門兒胡亂揉了一把,將他揉得轉北朝南、頭暈目眩。男孩被玩得氣悶,便趕忙跑開了。
“這小子不著調,從小爹孃不管他便跟著我,算是在這北瓦之中尋個生計,日後把手藝教會他,也算管他一生衣食無憂!”向大鼻笑道,說話間,他目光轉向桂枝,繼而問道:“這位小姐氣質不凡,生得一副美人胚子,也是文秀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