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店並不大,除了正對面的一個大廳內有幾張閒散桌子之外,旁邊便都是矮房,一看就是自家搭建的,院牆都有些破舊了,牆根兒還堆著些柴火垛和乾草。
巧的是這會兒,年輕人的父母還沒有入睡,老兩口也是十分熱情地將他們讓了進去,隨後便忙前忙後地打掃著房間,預備飯菜。
房間沒什麼可說的,除一張榻一面櫃子及桌椅外,再無其他,雖樸素卻也乾淨。
將包裹細軟放在屋內後,幾人走出來,來到正廳用飯,按理說這會兒已經到了休息的時候了,他們因為下山晚了些,所以吃得也晚。
桌子上有一大碗鹹湯,一小碟兒醃菜,清炒的菜根兒及一盤雞蛋,明顯這雞蛋是作為大菜端上來的,放在了正中。
霍弘與朱先生圍著桌子先坐了下來,桂枝此時還在屋內更換衣物,這幾日的舟車勞頓、身心俱疲令她四肢軟綿無力,動作也慢了些。
“幾位,咱這小店沒什麼好招待的,家常便飯,還請別嫌棄啊!”店家的老母親看起來倒是一個和藹慈祥的人。
朱邦直恭敬回道:“哪裡,有此待遇,已是不錯,我們這一路走來,好不容易歇一歇腳,這些便是極好的,倒是辛苦老人家了,這麼晚還來叨擾!”
“客官哪裡話,不嫌棄便好!”老婆婆笑著坐到一旁,“幾位是從何而來啊?”
“婆婆,我們從鄰縣來的。”朱邦直並未直言。
“哦哦,來此是?”
“探親。”
老婦人頗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但還沒等她來得及再開口,便是聽到院外大門被拍得咣咣作響。
“店家?店家?開門開門!”
聽到聲音,朱邦直和霍弘下意識地停下手中的筷子,目光一轉看向門外,老婦人腿腳不便,年輕小夥快步從後廚走了出來到前院將門開啟,卻見門外站著的是三名男子,年紀皆在三十出頭,每個人身上都背了個大包裹,看樣子就像是逃荒的。
見門被開啟,那三人二話不說直接走進了院子,隨後,三人其中為首的一位站了出來,這傢伙臉上長了兩個痦子,絲瓜臉又長又寬,表情有些不耐煩。
“怎麼回事,聾啊?敲了半天門不開,不知道的還以為人死光了!”
說著話,這絲瓜臉便是帶著一旁兩邊的人進大廳,一左一右這兩位倒也十分古怪,高的瘦、矮的胖,奇形怪狀。
“快快快!給我大哥弄些酒肉來,啊!聽見沒?”他們進來便是坐在了靠門外的一張桌邊兒。
然而聽他們這麼說,酒店的小夥子卻是有些難為情,苦著臉說道:“幾位客官,咱這兒沒有什麼肉食,無非有點雞蛋,您看……”
聽他這麼說,旁邊那矮胖子不樂意了,手一拍桌子,渾身上下的油脂肥肉都跟著顫了顫,厲聲呵道:“你說什麼?沒有肉食?沒有肉食哪來的雞蛋,你下的呀?去!
把那雞給我大哥宰了燉上!鹽口大點,我大哥口味重!”
“這……幾位客官,咱這店裡就這麼一隻下蛋的雞,可宰不得呀,要是殺了連雞蛋都沒得吃了!”小夥子難堪地勸說著。
“讓你去就去,怎麼了?吃你只雞而已,我等還付不起你錢了嗎?快快快殺將來,不然的話小心我一把火將你這破店給點咯!”瘦高個說著直接站了起來,小夥兒嚇了一跳,也沒想到今天能遇上這麼橫的主兒。
“好……這就去……這就去……”他一邊說著一邊倒退著離開,經過朱邦直和霍弘這一桌的時候,連頭都不敢轉,直接回到了後廚。
霍弘自打這些人一進門,眼睛就盯著,他的目光中有些鄙夷,若非朱邦直提醒,他還在一直看著那些人。
那三人也瞧了瞧這倆,看他們並沒有說話便也沒有找事,只是坐在那吆五喝六地談論著幾人的風光往事,聽得出來,這三位乃是“結拜兄弟”。
絲瓜臉大哥名為王老六,另外的瘦子名二姓馬,胖子最末姓牛,幾人自詡“俠肝義膽”,但事蹟反而表明其無惡不作,看樣子也就是無所事事的潑皮,此行出門,是準備去投奔親戚去的。
“唉,大哥?您瞧見後邊那一桌嗎?那倆人旁邊那傢伙,似乎挺有錢的呀,看穿著打扮不像是咱鎮上的人!”馬二一臉不懷好意地笑著對王老六說道。
前者正在吃酒,聽著話,漫不經心地抬起眼皮看了看對面,目光第一眼瞧見朱邦直,他也是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但是再一看旁邊那男子,身形健壯且旁邊隨身帶著把劍,便是咂了咂嘴。
“也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