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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守寨子的人都沒瞧見你。”

清平侯起身答道:“看著天色太晚,就抄了小路,沒從大路口走。”

白寨主點點頭,“二十多年沒回來了,難得你還記著路。”

清平侯話裡有話地說:“都刻在腦子裡的東西,哪能說忘就忘?以前的事,以前的人,我也都記著。”

白香輕輕地“哼”了聲。

吃過飯,白香娘催促白香,“你們過去吧,大將軍一路趕過來定然累了,早早歇著。”

白香低聲道:“我陪娘睡。”

白香娘嗔道:“這孩子,你爹回來了,我這用不著你。”

白香瞧著娘殷切的目光,轉身出了門。

清平侯踏進闊別近三十年的舊宅,心裡感慨了下。

他大多時候睡在營帳裡,在這裡待的時候不多,記憶裡最深刻的就是成親那天,龍鳳喜燭映著滿屋子的紅。

白香像團火,他們在燃燒的烈焰中迷醉。

而今,屋裡的陳設依舊,喜燭卻換成了油燈,發出昏暗的光。

屋子裡再沒有那種讓人無法自抑的激情。

白香率先進門,坐在椅子上,冷冷地問:“你來這裡幹什麼?”

清平侯抬眸看著她,簡短地說:“我因你而來。”

白香側過臉,“我不會跟你回去。”

“我也沒說讓你回去,”清平侯臉上浮出笑意,“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想回貴州,完全可以跟我說一聲,正大光明地走,為什麼要不告而別?”

白香身子震了震。

清平侯上前,緊盯著她的雙眸,“你怕我會攔著你,你覺得我定會攔著你,你心裡也希望我會攔阻你,對不對?”

“不對!”白香堅定地說,“我不想看到你,而且,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何必要告訴不相干的人?”

清平侯追問:“你覺得我跟你毫不相關,你把我當成陌生人?”

白香抬起頭,輕蔑地說:“沒錯。”

清平侯俯身,對牢她的眸子,極輕極慢地說:“我認識的白香,可不會讓不相干的男人進她的屋子,睡她的床,用她的茶杯……白香,我說過,過去的一切都沒有忘。”

說罷,微笑著掀開簾子走進內室。

白香怔了怔,低頭瞧見桌上的茶杯,抓起來,又恨恨地頓在桌子上,茶水漾出來,濺了滿桌。

茶杯是極常見的粗陶,原本並無修飾。

成親不久,清平侯有天得閒,用硃砂、石黃跟赭石畫了缸並蒂蓮在上面。

茶杯畫了兩隻,一隻是她的,一隻是他的。

畫到最後石黃不夠了,所以,她杯子上的並蒂蓮是盛開的,而他茶杯上的卻是含苞待放的。

因她平常在爹孃處多,所以就把杯子放在了那邊。

而方才倒茶時,她完全無意識地拿起了自己的杯子……

清平侯一路車馬勞頓,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雖然是與白香分房而睡,可心裡仍是踏實,安安穩穩地睡了個好覺。

一早醒來,聽到屋外樹上清脆的鳥鳴聲,清平侯的心情就像這村寨的清晨,充滿了希望與光明。

清平侯梳洗罷,換上乾淨的衣衫,正要出門,聽到外面男女的低語聲,不由屏息聽了聽。

說話的是貴根與白香。

貴根依然穿著土黃色的裋褐,戴著斗笠,斗笠下的黑眸清澈得像是山谷緩緩流淌的小河,一眼就能看到底。

“……昨天回來的晚怕你歇下了,就沒過來。西面山頭差不多走遍了,只尋到這些。要是不夠,過兩天我再到後山轉轉。”

白香看著他,無聲地嘆了口氣,掏出一塊碎銀,“上次你採到的天麻還沒用完,不用麻煩了。”

貴根憨憨地笑著推辭,“不麻煩,白香姐能用得上就行……咦,棚子裡怎麼多了匹馬?”

屋門便在此時開啟。

清平侯沐浴著晨陽踏出門口,金黃色的陽光照在他沉著冷峻的臉上,更顯幾分威嚴。

他看著白香,緩緩啟唇,“昨夜折騰到那麼晚才睡,這一大早就起來,不嫌累?”

這話,聽起來幾多曖昧。

白香不欲多解釋,沉著臉走進屋子。

貴根看一眼清平侯,淡淡地招呼,“大將軍來了?”

清平侯犀利的目光打量著貴根,“謝謝你三天兩頭送藥過來,我不會讓你吃虧,一定給你算個好價錢。”

貴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