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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洗罨屍體不能用這麼大的火,而且現在是三伏天你們根本不需要這樣做你們這樣做只會毀了屍體,還審驗個鬼呀!”

可是那些人完全沒有聽見宋慈的呼聲和警告,當那具白綾裹覆的屍體再次抬出來時已是肉色赤焦,面板潰爛無餘了……宋慈連忙上前看——“啊!”驚叫。雖然人身被火烘爛,但那張臉宋慈不會認錯,正是那具美貌的女屍!宋慈這時才明白為何那具屍體幾經審驗都沒有結果,敢情是已經被先前的審驗官員誤審不說,還毀壞了屍身!

“胡鬧!火坑驗屍法不分時間不分火候,作為仵作,作為提刑官員居然像些山野村夫一樣無知無能,這種驗屍簡直破壞了重要的物證!”宋慈朝那些官員衙役憤懣的呵斥。而他們恍若不聞,都是陰測測地扭頭朝他一笑,接下來一切景象又消散在迷茫煙雲中。

宋慈一轉身又回到了那間正法大堂,“法正嚴明”四字格外的刺目。

宋慈向前掀袍跪下,在那些審判官員面前拱手狀告道:“身為執掌刑獄的官員翻手覆手之間坐堂理案之中掌控生殺大權,驗死驗傷豈能不慎!刑獄之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蓋死生出入之權輿,幽枉屈伸之機括,於是乎決。法中所以通差今佐理掾者,謹之至也!”

四周安靜的詭異,宋慈抬頭一看,見那些官員一張張宛若閻王面,森然而冷漠,視人命如螻蟻,完全不將他宋慈一番發自肺腑的勸誡之話當回事。宋慈向左一看,舅父白敬宣連連搖頭嘆氣,向右一看,父親宋鞏一臉惋惜無奈。

宋慈惱火了,站起身來指著他們一個個的鼻子罵道:“身為仵作欺瞞偽造,身為官吏弄虛作假,刑獄檢驗胡亂而為,人命關天你們怎麼能這麼不謹慎!”

“喂……”

耳邊輕輕切切地傳來一聲低呼,宋慈渾身僵直愣愣地呆在原地,那個心心念唸的前世情人從身後摟住宋慈的腰身,雖然已經不再是個女人的身體,可隔著衣物傳來的感覺和溫度是那麼真實,那麼溫暖,令人感動的幾乎落淚。

宋慈不敢轉過身,他怕一轉身這一切又會如煙雲般消逝,叫趙譽的大男生在宋慈的身後字字溫柔卻包含憐憫地說:“你看吧,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像你一樣用正確的手段處理那些事情,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樣將人命視得比天高比海深。”

“這一世我是推官宋鞏的兒子,父親他兢兢業業,以身作則,教了我不少東西,只兩樣我就終身受益。”

“哪兩樣?”

“人命關天,天地仁德。”

“呵呵。”

“笑什麼笑,也不想想你做的好事……殉情,我還真夠傻呀,上一世是你害我死得那麼沒有價值,這一世我……”宋慈突然說不下去了,有些哽咽地呢喃:“譽……我如今該怎麼辦?”

身後的人柔柔地輕笑,“別擔心從會有辦法的,我永遠會陪在你身邊,我不是說過,我趙譽一輩子,生生世世,都纏定了宋慈,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亦或是來世……”

宋慈痛苦地搖頭,“不可能了,不可能了,你已經死了,你回不來了……我也是,在你離開後我也死了,可是……我死了卻又重生了,現在的我依然叫宋慈可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宋慈,這一世我,是個男人……你和我不僅相隔陰陽,還相隔兩個不同時空,這裡是南宋,沒有機械沒有儀器甚至沒有科學合理的方法,就連刑法制度也漏洞百出混亂不堪。現在我好恨我自己當時死前為什麼不再多讀兩年的醫科……”……像每一滴酒回不了最初的葡萄,我回不了從前,路不盡,人未死,心已老。

此時的自己,是漫漫紅塵獨自走,往事不堪所思,不堪所憶,天地茫茫,從此一生一人系……可是宋慈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十九歲這一年又一次遇到了那個人,同姓同名甚至相同容貌的人……身後的人輕笑如暖風,可身體卻在向後退離,宋慈拉不住那人的手任他隨風而來再隨風而散。

“趙譽!”

宋慈大叫,想上前去追回趙譽卻被四周的衙役和官員湧上來擋住了路,他們紛紛呲牙咧嘴面相猙獰地指責著宋慈。

“宋慈你貿然驗屍,驗無他果,該當何罪?!”

“宋慈你不知天高地厚,不要以為你有那麼一點小伎倆就可以在我們面前班門弄斧,告訴你你還嫩了點!”

“官場如海,年少就那麼氣盛只會自毀前程!”

“青天白日,那是過去。如今王法王法是人定的,人命人命也是人定的,你不是神,你管不著,也管不了那麼多人間不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