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孝,崔進之不敢確定。
崔進之冷笑了一聲。皇上既然有讓沈孝尚公主的心思,就說明皇上對沈孝真是一萬個信任。
為什麼這麼信任?無非因為沈孝是個孤臣直臣,跟誰都沒有關係,只效忠皇上一人。
如果皇上驟然發現,自己倚重的孤臣直臣,原來私下裡早都發展出了別樣的心思,皇上又會怎麼想呢?
前工部左侍郎,前平陽公主的駙馬崔進之忽然上了一封彈劾奏章,將矛頭直指自己昔日的妻子——
平陽公主包養面首,私德不檢;參與科舉閱卷,有礙科舉公平。
無論是面首,還是科舉,涉及到的都是同一個人:門下省諫議大夫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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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72
十月底; 含元殿外。
天氣越來越涼; 雨就很少下了,空氣裡透出一股乾冷的氣息。再過幾日就是寒露; 早晨的空氣頗是冷冽,都到了換夾衣的季節了。
李述進宮急,故身上只穿了單衫; 這會兒在含元殿外站了小半個時辰; 覺得涼意涔涔都滲到身上來——她往常要求見父皇的時候,幾時乾等過這麼久?
終於殿門開啟,太醫署的醫官提著醫箱跨出了門檻; 劉湊送了太醫幾步,這才回轉身看著李述,“太醫給陛下請平安脈,公主等久了。”
李述跟著劉湊進了含元殿; 拐進東側間裡,靠窗羅漢榻上父皇正盤腿坐著,閉目靠在五蝠紋的靠墊上。
殿內有一股藥的氣息; 但李述分辨不出來是什麼藥。
今年政事太多,父皇太忙; 身體本來就不如從前好。前幾日的壽宴上他又被安樂氣得頭暈目眩,這幾日一直都在用藥。
李述低頭; 心裡嘆了一聲:
她要是敢那麼跟父皇頂嘴,下半輩子就別想踏進宮門一步了。
如今身上這“結交朝臣,結黨營私”的罪名; 若是落在安樂頭上,恐怕也只是撒嬌痴纏就能過去的事兒。
命運如此,羨慕不得。
李述從劉湊手裡接過一盞茶,擱在榻上小几上,然後端端正正地跪在了正元帝腳底。
劉湊見狀,將殿中伺候的人都撤了下去,殿門緊閉,只剩下父女二人。
正元帝微微掀開眼皮,向下俯視,“平陽,你跪什麼?”
好似渾然不知道崔進之那封彈劾奏章。
李述深吸了一口氣,知道父皇這是想聽她能說出個什麼自證清白的話來。
說得出來,圓得過去,這件事就過了;說不出來,圓不過去,自己在父皇這兒的恩寵也就到頭了。更不必說沈孝會受什麼牽連。
李述道,“崔進之說兒臣參與科舉閱卷,有暗中襄助沈孝之嫌,這個罪名兒臣不認。”
她說話不疾不徐,確保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經得起推敲,都沒有缺陷。
“沈孝經由吳興地方鄉貢中舉,然後來長安經過春闈入了三甲進士。三甲試卷送到您案頭,最終進士排行是父皇親手定的。”
“無論是吳興鄉貢,還是尚書省春闈,兒臣都沒有插手過,父皇儘可以派人去查,兒臣的手乾乾淨淨。況且,兒臣就算真想插手,為什麼要扶植一個沈孝?春闈過後,主審官蕭大人給沈孝定的位次是三甲同進士最末,三百進士裡他是吊尾的名次,這樣的人就算得了官,最多隻能去窮鄉僻壤做縣丞,兒臣費盡心思插手科舉,難道就是為了結交一個縣丞?”
“三甲試卷送到您案頭,是由您最後來定進士名次的。那日兒臣來看望父皇,您桌上都是卷子,還讓兒臣也瞧瞧這次科舉選拔的人才。兒臣這才第一次接觸卷子,草草翻了翻試卷名帖,發現三甲裡都是些熟人,不是這家的嫡子,就是那家的旁系。三百份卷子裡,唯有十個陌生名字兒臣不認識,想來是門第不高的出身,故兒臣將那些卷子都挑了出來,專程拿給您看,那裡頭就有沈孝的卷子。”1
“如果說兒臣做了什麼插手科舉的事情,無非就是挑了這十份卷子出來。崔進之若是以此為由,彈劾兒臣干預科舉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