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邊上則是幾個同樣裝扮的女子,妖豔的盤坐在地上,彈著各式樂器。
這副香豔場景看的方至晚臉紅耳熱,她不由自主的暗罵了一聲登徒浪子,便忘了自己所來何事,也不知該說些甚麼。
靜了半晌,即墨清淺眯著雙眸,瞥了方至晚一眼,像是能讀懂人心一般,漫不經心道:“方姑娘來本座這個登徒子這裡,有何貴幹。”
方至晚訥訥道:“晚輩,晚輩是想問問,有沒有通靈谷餘孽的訊息。”
即墨清淺戲謔一笑:“又是通靈谷,我還以為方姑娘是來投懷送抱的呢。”
方至晚驀然氣紅了臉,垂下頭,在心中暗恨不止。
即墨清淺見好就收,揮了揮手,讓幾名豔冶女子先行出去,關緊了門戶,才輕咳了一聲,慢條斯理道:“有傳聞,通靈谷的老五靈骨,也來了藏寶之地。”
方至晚頓時抬起頭,臉上殘紅漸退,不可置信的問道:“當真麼,那麼,他是以散修的身份前來,還是,還是混在某個宗派中來的。”
即墨清淺抿了口茶,仍舊不疾不徐,似笑非笑的慢悠悠開口:“訊息是確鑿無疑的,只是,靈骨究竟如何進入,尚未可知,不過,距離藏寶之地的開啟,尚且一月有餘,我會繼續留意追查,一旦有了訊息,會即刻傳信給方姑娘。”
方至晚面露驚喜,態度也隨之和緩了幾分,瞧著即墨清淺也順眼了些,忙恭恭敬敬的輕聲道:“如此,晚輩就多謝前輩了。”她單手一翻,一枚傳信符籙浮現出來,她雙手捧著,放到即墨清淺手邊兒,恭敬道:“晚輩和師尊師姐住在城外的百姓家中,離得稍遠些,若有了訊息,前輩可用這張傳信符籙,給晚輩傳遞訊息。”
即墨清淺瞥了一眼那符籙,微微撇嘴,似笑非笑的牽動唇角,從袖中取出一枚淺青色的玉佩,正面刻著一朵祥雲,背面則刻著古體的清淺二字,他漫不經心的拋給方至晚,平靜道:“這枚傳信玉佩給你了,若有事,我會以此物傳信給你。”
方至晚微微一怔,忙將玉佩收入袖中:“如此,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即墨清淺掠了一眼窗外,夜色深沉,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宵禁了,城門想是也關了,而這城中的客棧,盡數都已客滿,他望了望方至晚,只怕她今夜要露宿了,他叫住方至晚,平靜道:“方姑娘留步,夜深了,城門也關了,城中的客棧怕是也沒客房了,方姑娘是待嫁之身,若是露宿街頭毀了清譽,只怕問劍書院那眼高於頂的掌門大弟子白參會悔婚,今夜,方姑娘就去住甘松的房間罷,明日天亮了再走。”
言罷,他不待方至晚推辭拒絕,便叫了甘松進來,吩咐道:“去把你的房間收拾了,今夜騰給方姑娘住,你過來,在我房裡打個地鋪。”
甘松微怔,極快的回神,躬身道:“弟子遵命。”隨即領著方至晚出門去了。
方至晚張了張口,這即墨清淺安排事情雷厲風行,絲毫沒有給她說個不字的機會,即便她不在意白參的看法,也從不看重那種長輩締結的婚約,也只好從善如流,行了個禮,便跟著甘松下樓去了。
即墨清淺望著方至晚離開,眸光陡然複雜了幾分。
片刻之後,窗欞外閃過半個黑影,一個臉龐微黑,眉眼粗獷的男子翻窗而入,正是從天一宗逃脫,方至晚苦尋而不得的靈骨,只見他眉心的一點硃砂比之前更鮮紅了些,澹澹月華下,那硃砂的紅芒鮮豔似血。
靈骨坐在桌案旁,接過即墨清淺遞過來的筷子,連吃了幾口酒菜,緩了口氣,望著即墨清淺凝重道:“跟茯血派都商議定了。”
即墨清淺點了點頭:“五哥放心,都說定了,進入藏寶之地後,茯血派會遣人跟著五哥,全力保護五哥。”
靈骨苦澀的笑了笑,有些急切道:“保護我作甚麼,我的命算甚麼,洗刷咱們通靈谷的冤屈才是最要緊的,老六,茯血派還是不肯與你聯手,幫咱們通靈谷翻案麼。”
即墨清淺低聲安撫靈骨:“五哥,你彆著急,茯血派傳來訊息了,這幾日就會趕到潯陽城的,等他們到了,我會再與他們商議此事,只要我給足夠的利益,不怕他們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