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未來中堅力量有可能被人拉攏走,李為民緊皺起眉頭,冷冷地問:“知道是哪一邊的嗎?”
劉家昌搖頭道:“不太像共c黨,也不太像國民黨,有點神秘。”
到底是哪一邊的不難分辨,李為民拿起照片下的聯合會章程,仔仔細細研究了一遍,嘴角邊突然勾起一絲不經意的微笑。
華青會的綱領是團結華人青年,積極參與社會公益和政治活動,鼓勵西堤華僑青年走出去與本地人交朋友,樹立越南華僑新形象,並以此提高華僑地位。
既不紅也不藍,思想算不上激進,看上去有些中庸甚至平庸,整個一五幫會館宗旨的升級版。
這就對了,人在屋簷下,要搞清楚自己的處境,跟越盟後面瞎摻和有什麼好處,再抱蔣總統大腿又有什麼用?
想到吳廷琰的政治主張,李為民不禁笑道:“家昌,看來我們堤岸也需要第三種力量。這個錢老師有點意思,你幫我約一下,時間定在明天下午。見完吳廷琰那兩個兄弟,我就去拜訪他。”
第二十四章我們,只能靠自己!
堤岸位於西貢西南部,距西貢市區大約5公里。1932年,法越當局將西貢與堤岸合併成雙聯市,所以才稱之為西堤。
5公里不算遠,但想抵達市區卻不是那麼容易。
汽車像是在鋸齒上行走,顛簸得人頭暈腦漲。成千輛汽車、摩托車、腳踏車、三輪車……連載滿乘客的三輪馬車,都擠在塵土飛揚的街道上。行人在卡車、轎車之間亂竄,搞得司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急剎車。
錢不值錢,而且還很難賺。
車外那些肩扛手提著各種水果叫賣的本地人,以及那些在碼頭上卸貨的苦力,從早幹到晚,也不一定能夠賺到20越幣(皮阿斯特)。勉強養家餬口,不能遭災遭難,更不用說送孩子去學堂唸書了。
過去這兩個月的經歷,王金貴像是在做夢。
先是被好心的李家大少爺收留,父子倆剛有了個落腳的地方,剛能吃上幾頓飽飯,劉先生又讓人把孩子娘千里迢迢的從富國島接來。
送孩子他娘去醫院看病,送孩子去只有潮州人才能進的義安中學唸書,路費、住院費和學費全人家出的,完了之後在打鐵街上安排了一個小院。再也不用去木廠扛木頭,不用去貨倉扛包,薪水一下子漲了幾倍,一個月2000越幣,提前預支三個月,只要保護好大少爺。
此生若能幸福安穩,誰又願顛沛流離?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別說人家開這麼高薪水,就算每月只給200越幣都要赴湯蹈火。
王金貴坐在副駕駛上,警惕地看著路邊那些正朝這邊張望的人,手下意識伸進懷裡,隨時準備掏槍。同時盤算著如果對方衝上來,如果對方也有槍,在前面開摩托車的潮州幫兄弟和後面卡車上的六個老部下,要多長時間才能過來增援。
丁茂材一直在暗中打理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大少爺現在不讓再幹,只能換個差使。他最討厭唸書,昨晚一聽說要培訓頭頓時大了,今天一早主動請纓,要同王金貴一起當保鏢。
並且理由非常之充足,王金貴他們一是外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將來會不會起歹心,會不會被人收買?二來他們全是從內地逃來的**老兵,不會說越南話,對周圍環境尤其地形不熟悉。
劉家昌想想確實有些道理,於是李大少爺有了一支由鶴山子弟和**老兵組成的“衛隊”。
兩輛摩托車在前面,一輛貨車跟後面,槍全是從黑市上搞的美國貨,m1卡賓槍、湯姆森衝鋒槍、m1911自動手槍,貨車車箱暗格裡甚至藏了一兩箱手雷和挺勃朗寧輕機槍。
火力強大,能打一場排級規模的阻擊戰。只是沒統一著裝,偽裝得又比較成功,外人不知道他們是一夥的罷了。
吳廷琰在巴黎勸保大一起回來,現在的越南國群龍無首,保大的叔父寶祿幹不下去,正由潘輝括擔任政令不出門的代總理。
吳廷琰回來之前不會有什麼危險,李為民沒他們那麼緊張,坐在後排同何天明、姜文水二人談笑風生。
“李先生,其實我們非常清楚不管怎麼努力,都不可能見到立竿見影的效果。畢竟堤岸給本地人留下的印象已根深蒂固,在許多人心目中堤岸就是個藏汙納垢的地方,事實過去近百年這裡確實是鴉-片煙館、妓-院和賭-場的集中地。”
阿水一臉沮喪地補充道:“為富不仁的華商不在少數,作奸犯科的害群之馬也比比皆是,一些不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