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時刻,你居然心起綺念,可真是禽獸不如!人家是冰清玉潔、尊貴無比的姑娘,你心中生起半分不良念頭,便是褻瀆了她,該打,真正該打!”提起手掌,在自己臉上重重的打了兩下,放開腳步,向前疾奔。王語嫣好生奇怪,問道:“段公子,你幹什麼?”段譽本來誠實,再加對王語嫣敬若天人,更是不敢相欺,說道:“慚愧之至,我心中起了對姑娘不敬的念頭,該打,該打!”王語嫣明白了他的意思,只羞得耳根子也都紅了。便在此時,一個道士手持長劍,飛步搶來,叫道:“媽巴羔子的,這小子又來搗亂。”一招“毒龍出洞”,挺劍向段譽刺來。段譽自然而然的使開“凌波微步”,閃身避開。王語嫣低聲道:“他第二劍從左側刺來,你先搶到他右側,在他‘天宗穴’上拍一掌。”果然那道士一劍不中,第二劍“清澈梅花”自左方刺到,段譽依著王語嫣的指點,搶到那道士右側,拍的一掌,正中“天宗穴”。這是那道士的罩門所在,段譽這一掌力道雖然不重,卻已打得他口噴鮮血,撲地摔倒。
這道士剛被打倒,又有一漢子搶了過來。王語嫣胸羅萬有,輕聲指點,段譽依法施為,立時便將這名漢子料理了。段譽見勝得輕易,王語嫣又在自己耳邊低聲囑咐,軟玉在背,香澤微聞,雖在性命相搏的戰陣之中,卻覺風光旖旎,實是生平從所未歷的奇境。他又打倒兩人,距慕容復已不過二丈,驀地裡風聲響動,兩個身材矮小的青衫客竄縱而至,兩條軟鞭同時擊到。段譽滑步避開,忽見一條軟鞭在半空中一挺,反竄上來,撲向自己面門,靈動快捷無比。王語嫣和段譽齊聲驚呼:“啊喲!”這兩條軟鞭並非兵刃,竟是兩條活蛇,段譽加快腳步,要搶過兩人,不料兩個青衫客步法迅捷之極,幾次都攔在段譽身前,阻住去路。段譽連連發問:“王姑娘,怎麼辦?”王語嫣於各家各派的兵刃拳腳,不知者可說極罕,但這兩條活蛇縱身而噬,決不依據哪一家哪一派的武功,要預料這兩條活蛇從哪一個方位攻來,可就全然的無能為力。再看兩個青衫客竄高伏底,姿式雖笨拙難看,卻快速無倫,顯然兩人並未練過什麼輕功,卻如虎豹一般的天生迅速。段譽閃避之際,接連遇險。王語嫣心想:“活蛇的招數猜它不透,擒賊擒王,須當打倒毒蛇主人。”可是那兩個蛇主人的身形步法,說怪是奇怪之極,說不怪是半點也不怪,出手跨步,便似尋常不會武功之人一般,任意所之,絕無章法,王語嫣要料到他們下一步跨向何處,下一招打向何方,那就為難之極。她叫段譽打他們“期門穴”,點他們“曲泉穴”,說也奇怪,段譽手掌到處,他們立時便靈動之極的避開,機警矯健,實是天生。王語嫣一面尋思破敵,一面留心看著表哥,耳中只聽得一陣陣慘叫呼喚聲此起彼伏,數十人躺在地下,不住翻滾,都是中了桑土公牛毛針之人。
烏老大抓了桑土公之手,要他快快取出解藥,偏偏解藥便埋在慕容復身畔地下。烏老大忌憚慕容復了得,不敢貿然上前,只不住口的催促儕輩急攻,須得先拾奪了慕容復,才能取解藥救人。但要打倒慕容復,卻又談何容易?烏老大見情勢不佳,縱聲發令。圍在慕容復身旁的眾人中退下了三個,換了三人上來。這三人都是好手,尤其一條矮漢膂力驚人,兩柄鋼錘使將開來,勁風呼呼,聲勢威猛。慕容復以香露刀擋了一招,只震得手臂隱隱發麻,再見他鋼錘打來,便即閃避,不敢硬接。
激鬥之際,忽聽得王語嫣叫道:“表哥,使‘金燈萬盞’,轉‘披襟當風’。”慕容復素知表妹武學上的見識高明,當下更不多想,右手連畫三個***,刀光閃閃,幻出點點寒光,只是“綠波香露刀”顏色發綠,化出來是“綠燈萬盞”,而不是“金燈萬盞”。眾人發一聲喊,都退後了幾步,便在此時,慕容復左袖拂出,袖底藏掌一帶,那矮子正好使一招“開天闢地”,雙錘指天劃地的猛擊過來,只聽得當的一聲巨響。眾人耳中嗡嗡發響,那矮子左錘擊在自己右錘之上,右錘擊在自己左錘之上,火花四濺。他雙臂之力凌厲威猛,雙錘互擊,喀喇一聲響,雙臂臂骨自行震斷,登時摔倒在地,暈了過去。慕容復乘機拍出兩掌,助包不同打退了兩個強敵。包不同俯身扶起公冶乾,但見他臉色發黑,中毒已深,若再不救,眼見是不成了。段譽那一邊卻又起了變化。王語嫣關心慕容復,指點了兩招,但心無二用,對段譽身前的兩個敵人不免疏忽。段譽聽得她忽然去指點表哥,雖然身在己背,一顆心卻飛到慕容復身邊,霎時間胸口酸苦,腳下略慢,嗤嗤兩聲,兩條毒蛇撲將上來,同時咬住了他左臂。
王語嫣“啊”的一聲,叫道:“段公子,你……你……”段譽嘆道:“給毒蛇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