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似乎在三皇子身邊見過這人,因為他眼睛格外的向外突出著,冷不丁一看有些像□□,令人印象頗深。
突眼太監揚臉道:“三殿下發話,請唐女史同雜家走一趟,殿下要見您。”
妙懿扭頭看了賽場一眼,見球賽正進行到白熱化階段,場中間的驕陽下,一身華貴精緻的金黃色的盔甲刺得人眼都睜不開。
她轉回臉來:“三殿下恐怕沒空見臣女。”
“殿下為姑娘準備了衣妝首飾,梳妝打扮總還需要些時間。”
如此輕薄的言語終於引得妙懿大怒,心說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實在是欺人太甚!她好歹也是當朝將軍的女兒,竟然被一個皇子的僕從隨意折辱。若此事傳出,她活還是不活?
忍下怒氣,她一字一頓的道:“公公先別忙,我恐怕是去不得的。三殿下英明,總該知道我身不由己。既入了皇宮,便是為了來服侍當今太后同諸位娘娘的。此時若有流言傳出,這迷惑皇子,禍亂宮闈的罪名我可不敢當。再說也侮辱了三殿下的品格,那我的罪過就更大了,萬死也難辭其疚呀!”
突眼太監聽她這樣說,一甩拂塵,冷冷笑道:“我勸唐女史識趣些,三殿下看重女史是女史的福氣,殿下既敢做便也敢承擔。天大的罪過不過是陛下和貴妃一句話罷了,可是您……”
說到此處,那突眼太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妙懿一番,鼓出來的眼睛裡寫滿了諷刺。
妙懿聞言,驟然變了臉色,纖指一伸,正言厲色指著他道:“我不信三殿下竟會做出如此輕狂之舉,定是你心懷不軌,自作主張想要汙衊三殿下!若讓我相信你也行,你只領我去見了貴妃娘娘,咱們當面將此事回明,若真是三殿下的主意,我當時就領罪;若不是,公公便也逃不過一個假傳旨意之罪。怎樣,公公可敢同我走一趟?”
突眼太監聞言,終於有些慌了,口中反覆說道:“你竟敢藐視殿下,看等我回去稟明瞭殿下,治你個不敬之罪!”
“這又奇了,既然是真的,你為何不肯去去我心中的疑問呢?還是說,你認為此事不好,不敢向同貴妃娘娘回明,怕娘娘怪罪?既然你怕貴妃娘娘,難道三殿下就可忤逆了娘娘不成?我聽說皇宮是最講究禮法之處,你說折辱朝廷重臣之女的罪過你能承擔得了嗎?別說是你,就算是三殿下自己恐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後果。”
突眼太監壓根沒想到一個小姑娘竟然如此伶牙俐齒,且還句句說到點子上,不由漸漸起了畏懼之心。但一想到自家主子,他又不甘心受這個氣,只說“你給我等著”等語威脅之語,憋氣去了。
妙懿也是氣得胸中憋悶,心裡盤算著如果這小太監回去同三皇子添油加醋的一回說,再惹怒了他自己該如何應對,想得頭都同了。在這宮中,她無依無靠,更別說靠山了,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在旁人眼裡,她們就是些玩物罷了,也許連個粉頭戲子都不如,以為給個好眼色就肯撲上去獻媚。與其被這般折辱,丟了父母家人的臉面,還不如一死了之,總算成全了些許體面。
這樣想著,她反而不覺傷感了。看了一眼四周,只見花繁樹茂,人山人海,人人有各人的欣喜,人人都知該往何處投奔,似乎只有她一個是多餘的,便默默的轉身往回走。
誰知剛走到離攬月殿不遠處的卵石小路上,又有一名太監攔住了她的去路。仔細一看,此人她竟也認得。
“小的是良辰,唐女史還記得嗎?”那太監笑呵呵的說道。
妙懿忙道:“您是二殿下身邊的良辰公公吧。”
“女史好記性。我們殿下讓小的來告訴女史一聲,請您放心,方才那太監回去不會亂說的。”
妙懿震驚的望著良辰,方才的言語都被二皇子知道了不成?可那突眼太監和她說話的時候,身邊並無旁人在呀?
良辰笑眯眯的說:“唐女史曾幫過我們殿下一個忙,這算是回禮。”
“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怎敢言謝。”
“可見二殿下還是很看重您的。”
不知是不是多想,妙懿總覺得對方的笑容隱含著些深意。
“可這樣豈不是得罪人?”妙懿總覺得這份回禮太重了些。二皇子和三皇子雖說同為皇子,又年長了一些,可究竟還是不同的。前者是炙手可熱的當紅人物,母家權勢正隆,乃是太子的熱門任選,非尋常人可比。
“我們殿下還是有些臉面的,您不必擔心。”
妙懿於是再三道謝不迭。
良辰擺了擺手,待要走時候,猶豫了一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