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燕來的確想說易容成這裡的一個不起眼的丫鬟逃走,但吳銘試過之後都沒成功,只能想其他辦法了。她有些懊惱的坐下,雙手撐著頭努力的想法子。
“如果小姐想到了,就小聲告訴我,這裡到處都是元胤的人。”宴長寧走到她身邊小聲說道。
虞燕來登時來了主意,“你我身量差不多,你易容成我的樣子出去,沒人敢攔你。”
“虞小姐,如果被發現的話……”
“你該不會不想走吧?”虞燕來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她心中有另外的打算,如果她能堅持到晚上,她就能心想事成了,“無論成不成,後果我擔著。”
“如此,就多謝虞姑娘了。”宴長寧拱手拜道。
宴長寧開啟梳妝的匣子,開始在虞燕來臉上描畫。不多會兒,虞燕來的臉逐漸變成宴長寧的模樣。宴長寧脫下身上的衣裳,為虞燕來穿上。“可以了。”
想不到吳銘的易容術這麼高明,看來自己這輩子還有得學。“你的手果然很巧,若是我的話,弄不出這麼逼真的妝容來。”
“虞小姐小聲些,隔牆有耳。”宴長寧提醒,“如此我先走了,虞小姐萬事小心。”
“你走吧。”走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回來。
宴長寧收拾了碗筷放進食盒,開了門退出去。她出逃多次,從容的離開瑤光閣。回到虞燕來的住處,按照她說的,從抽屜裡拿出二十兩銀子,找了個藉口出府。
虞燕來坐在梳妝檯前,耐心的看著這張陌生的臉。上輩子和這輩子,她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臉,完美無缺,如果自己有用這張臉就好了,她就能得到自己求而不得的一切。
“夫人和虞小姐說的就是這些,之後夫人偷偷和虞小姐說了什麼,奴婢就沒聽清楚了。後來虞小姐走了,夫人仍在房內。”碧雲回稟道。她一直躲在房外的牆角下,聽她們說話。她聽覺靈敏,記性好,等到虞燕來走後,將所聽到的到宗正閣說給元胤聽。
“有人跟著虞小姐了嗎?”元胤問道。兩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必定在密謀什麼事。上一次她逃走,不就是易容成貼身丫鬟走的?這段時間足夠了。
碧雲語焉不詳:“奴婢不知……”
離開赫連府,比宴長寧想象中的容易。她照舊換了一身粗布衣裳,打扮成農家男子,朝東邊走,繞一圈回去,總比往西自投羅網好。
碧荷醒過來,誠惶誠恐的看著虞燕來,虞燕來現在是宴長寧的模樣,她啞著嗓子說:“你醒了?”
“夫人,您……”碧荷聽著聲音有些奇怪。
“我剛才不小心喝了熱水,嗓子燙了聲音就這樣了。”虞燕來說,“你讓廚房晚上送些冰糖雪梨過來。”
碧荷心裡奇怪,應了聲是。她之前無緣無故的睡著,夫人又燙傷了嗓子,難道那個送飯來的小丫鬟有問題?她想著,到瑤光閣管事那裡回了今天發生的事。
“夫人往雒陽方向去了,現在還未出黑水。”瑤光閣的影衛已熟知了宴長寧逃走的各種手法,自從那名可疑的婢女離開瑤光閣之後,他們一直派人跟著,不出所料,果然是宴長寧。
元胤想了一陣,說:“還是我親自走一趟。”
宴長寧想起上一次的事,心中猶疑不定,必須找大夫看看,確診之後才有底。黑水在秦國最偏遠的西方,沿途皆是荒山茂林,出了黑水城之後,甚少看到村落和集鎮。她如今沒有馬,只能步行。
靠在樹下歇息,已聽到跟來的馬蹄聲。也是了,現在瑤光閣守衛森嚴,虞燕來混進來怎會瞞過元胤的眼睛。
“回去吧。”元胤伸手拉她。
“你就不能放過我?”宴長寧無奈。
“你這話聽著可笑,為什麼放你回去?”
也對,她雖不受寵,好歹也是鄴國公主,至少能作為交換的籌碼換些東西。不想束手就擒,卻發現使不上勁兒,她這才察覺自己的武功被封了。原來如此啊,元胤做事怎能不周全?
夜幕降臨,瑤光閣已點了燈,虞燕來用了晚膳,跪坐在鏤空的木窗下的葦蓆上,不安的看著大門處,都這個時候了,元胤怎麼還沒來。她拔下頭上的簪子,撥弄眼前的蠟燭。
“虞姑娘,您可以回自己的院子了。”赫連誠親自來請虞燕來回去。
虞燕來站起來,故作鎮定道:“什麼虞姑娘?本夫人是吳銘。我難道不是一直住這裡嗎?皇上呢?皇上怎麼還沒來?”
赫連誠未撕破臉,說:“皇上已將夫人找回來了,虞姑娘不必再做戲。夫人回來之後該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