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戰爭帶來的陰影一直延續到現在,埃魯因損失了整整一代甚至是兩代年輕人。
布蘭多忽然感到一陣驚慄,歷史何其相近。一百年之後的另一場戰爭中,騎士團國格雷修斯、法恩贊、艾爾蘭塔、風后聖殿與瑪達拉再一次進入了這一地區。
那同樣是一場慘烈的大戰。
他至今都還記得那鋪天蓋地的亡靈大軍,一切彷彿都陷入黑暗之中。
但阿爾喀什山口至今想來似乎也不具備如此重要的戰略地位,為何幾大聖殿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此展開大戰。說來阿爾喀什山是錄屬於法恩讚的傳統領土,但一直到後世,克魯茲人、風精靈與瑪達拉的亡靈大軍都有在此駐紮。
布蘭多的心怦怦直跳,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抓住了重心。他清楚地記得,在十一月戰爭結束後,聖戰也基本宣告結束。自己的祖父也是在此時隱居,彷彿有一種特屬於玩家的敏銳告訴他,如果這段劇情中有什麼地方有問題,那就一定在十一月戰爭之中。
那場慘烈的,存於所有老兵記憶中的戰爭。布蘭多還記起一個細節,就是在那場戰爭中,聖殿為許多有傑出表現的老兵頒發了珍貴的燭火勳章。
這是前所未有的。
他睜開眼睛,眼中閃動著攝人心魄的光芒。
“你沒事吧,布蘭多先生?”格里菲因公主問道。
“為何現在才告訴我?”布蘭多搖搖頭,問道。
“對不起,”夏爾嘆了口氣:“如果可以不說,我倒寧願將這個秘密一直儲存下去。能默默守護著作為達魯斯元帥的後人的領主大人,這已經是最好的願望了。”
布蘭多看了他一眼,好像要將這傢伙看穿似的。但夏爾依舊是那個夏爾,穿著師的長袍,臉上一直帶著自信的微笑的年輕人。
夏爾亦回應以微笑。
“這狡猾的傢伙,”布蘭多心中暗想:“換一個問題,我祖父為何最後要隱居於布拉格斯。你知道,我甚至曾經不知道他是一位高地騎士,我父親是不是也矇在鼓裡?”
“不,你父親應當是知道一些內情的,布蘭多,”公主殿下答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至少知道達魯斯大人離開軍隊時,你父親已經長大成人;當日他還定下了一門親事,按照高地騎士的傳統對方也是卡地雷哥的貴族。”
“那是我的母親,但祖父從未教育過我關於貴族的傳統,在我長大到一定歲數之前,我從來不認為也不知道卡地雷哥人與高地騎士有什麼瓜葛。”布蘭多答道。
“啊,達魯斯大人竟然如此……那他教了你劍術嗎?”格里菲因公主微微有些驚訝。
“祖父教過我一些劍術,但都是軍用劍術的皮毛。”布蘭多答道。
“啊……”半精靈公主這次真的有些驚訝了,她忍不住抬起長長的睫毛好奇地看著布蘭多:“布蘭多先生,你的劍術……”
“那另有隱情,”布蘭多答道:“包括我現在所具備的知識也是,我的另一段經歷中,我曾師從一名巫師。”
布蘭多心想自己也不算撒謊,他的劍術的確另有來歷,是玩家改造自劍聖達魯斯的改良軍用劍術。他也曾師從過一名巫師,但那是在過去遊戲之中。
“那一定是一段曲折的經歷。”格里菲因有些讚歎。
“是啊,如此曲折……”布蘭多別樣地感嘆到,但意味與公主殿下想象之中大為不同。至少他還從未聽說過、更遑論親身體驗這樣的故事,自從布契的逃亡之後,兩個世界就在他的生命中重合了。
“所以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布蘭多嘆了口氣之後繼續問道,他裝出一副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樣子,但答案其實已經隱約在他心中,他只是需要一個確認,“我想這裡面一定另有隱情。”
“大人,我說過,我會謹守秘密。”夏爾答道,“其實過去並無意義,我們只需要知道命運冥冥之中仍舊垂青於某些人。大人你今天出現在這裡,就證明老大人是對的”
不,在場之中或許只有布蘭多一個人明白,這一切並非是命運的連線,因為歷史早已改變只有他才知道那個真正的未來而他在這裡,恰好證明了這固定的一切早已動盪不安。
因為布蘭多本該死在布契,埃魯因本該踏上歷史所預定的軌跡。
然而命運將現世交予愛麗絲手上,卻將歷史與未來交予盲眼女神伊蓮,現世被無形的線所聯絡,這線就是因果。而歷史與未來卻在紙牌之上呈現出無限的未知和可能。
正因為有著這無限可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