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了圍裙,洗了手放下袖子便自往後院廳裡去了
廳裡倒是言笑盈盈,三個女人各有心思不過言語上倒還是和氣司馬伕人倒是與趙明禮同姓,不過開頭拉了陳氏做個幌子,與何七奶奶搭上了話,此刻正拿著款兒跟七奶奶說些杭都趣事,說話間也沒冷落陳氏,氣氛非常融洽
小小進來衝著幾位女眷行了禮,任由趙氏拉著自己又說了幾句逗趣的話,何七奶奶很給面子地捧了,小小和陳氏便跟著笑了一超趁她們不注意,悄聲將原委說了一遭,陳氏點頭表示曉得,小小又退了出
吃過飯,何七爺便說府裡還有事情,改日叨擾,拱手告辭了他一說要走,司馬大人哪裡做得卓說是送何七爺一程,也跟著出了趙家的門
不過頃刻間,方才還熱鬧到有些擁擠的趙家小院兒霎時清淨了下來陳氏揉揉額頭,面露疲憊之色:“可算是走了這若是多來上一次,說不得我又得病上一遭”
殘局自有張大娘和紅玉碧蓮兩個收拾,西蘭打了水,小小服侍陳氏淨面更衣換了家常衣裳躺在床上,陳氏才長聲嘟囔道:“也不知這個時候上來湊什麼熱鬧,正事點兒也沒說成”言語間頗有幾分不快
小小抿嘴一笑:“姨母管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什麼?快別心煩了,這天兒冷了起來,莫要再犯了舊症”
陳氏聞言看了她一眼,嗔怪道:“你倒是不急不燥的樣子,跟”天賜那孩子越來越像了後半句到底含在了嘴裡,沒能說出來
小小可不知道她想說什麼,反正周公子索要自己回家這事兒在趙家已經是明朗化了,她也不甚在意地開口直說道:“我急什麼?反正我曉得您是捨不得我吃苦的,這事兒關係重大,您和姨父一定會替我把好關的”
這倒是實話,如今趙明禮夫婦倆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陳氏捨不得小鞋怕周家並非她的親人,強行索要了去,又給這姑娘添一層傷心但是趙明禮想得更多,自己在這松滋縣能過得舒坦,不能不說是承了人家何七爺的情若是非得對何七爺遮掩的事情刨根問底,又有些卻不過情面,實在是為難
見小小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陳氏的眼眶霎時就紅了她閉了眼別過臉去,輕聲說道:“你雖不是我生的,這些年也跟女兒沒什麼差別若真是···那倒罷了,如若不是,豈不是害了你?”
小小心裡也有些不舒服,趙家呆得時間長了,她倒有些懶怠起來,想到又要面臨不可知的命運,說不害怕是假的可來了就是來了,避是避不過去的,只能迎頭上前罷了
想到這裡,她勉強笑了一聲,岔開了話題道:“姨母先別說那個了,我都聽您的今兒這司馬大人和夫人來得倒是有些蹊蹺,您看她怎麼辦?”
這個“她”是誰,兩人心知肚明,不用明說陳氏咬了咬牙,恨聲道:“不是咱們家的,心就不在咱們家我看今日司馬伕人的樣子,倒是挺巴結七奶奶的,就是不明白這其中是個什麼緣故只不過那兩個,沒有身契不說,人家都送來第二次了,再退,只怕對老爺的前程有些妨礙
先晾著她們就是,過幾日定好了宅子,買了跟前服侍的,把她們打發得遠些也就罷了”
小小默然,似乎目前除了這個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倒是一直在邊上伺候的西蘭嘟囔著插嘴道:“那可真便宜了她們,在我們司治,這樣的奴婢直接就從後山叉下去了”
陳氏聞言笑道:“你們那是化外之地再者說了,這兩個可是上峰贈的,跟一般的丫頭可不一樣”
聽陳氏答了話,西蘭似乎感覺受到了肯定,仰了頭大聲答道:“有什麼不一樣?夫人不曉得,我們司治裡頭從來就沒有身契這個說法,給了誰人就是誰人的奴婢,就算是給舊主遞話,那也是背主,由得主人們隨意處置的”
陳氏聽著,笑得眯了眼,接著又沉了臉對小小說道:“你瞧,這化外之地來的都曉得不能背主,那些世家大族出來的,連這些個都不如了”
這話就有些貶低西蘭的意思了,小小怕西蘭聽了不舒服,衝她安撫地笑了一下,這才對陳氏說:“姨母,依著我看,這也不分什麼世家大族,化外之地的,但凡是個人,就該曉得信義二字這背主與不背主的,暫且不提,連主子都不放在眼裡的行徑,是不是根本就沒把您當主子呢?”
陳氏微微一笑:“還用你說?人家本就沒把咱們當主子,說不得在人家心裡,那頭才是主子,咱們這兒不過是個······是個······”
“是個什麼?”外頭傳來一句問話,趙明禮掀簾走了進來小小和西蘭行了禮,趕緊退了下去陳氏也要起來,叫趙明禮擺擺手示意她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