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聲不吭地爬動。
而火熊炮陣地上,奈克瑟斯正籌備指揮著第二輪齊射,升騰的硝雲煙氣裡,擲火兵露著汗涔涔的背脊,光著上身用裹著海綿的長杆,將青銅鑄就的炮膛旋轉刷乾淨——碎紙、鐵屑,還有為徹底燒盡的契丹雪粉末等,“這樣射擊更加順暢!”另外幾名負責裝彈的擲火兵將打磨過的石丸,用精細的鹿皮和羊皮包住繫好,用力抬起,骨碌碌推入到火熊炮的炮口內,“包一層,包一層。”大夥兒帶著猥褻的笑,而後各自按照新軍典站位戰好。
“快點,不然我們的炮彈落到自己人的頭上就不妙了。”在催促後,奈克瑟斯便揮下了小旗。
“通—通—通”,炮口的雷光一處處乍起,接著是契丹雪燃燒的尖利嘶鳴,數發火熊炮的石丸被射出去,一發越過進攻的塔爾蘇斯軍前隊頭頂,在所有人眼前僅二百尺外落地,先掀翻了他們面前皇帝的一段木柵,隨後跳過壕溝,又楔入貫穿兩輛車架,將其砸成粉末。
另外兩發沒有那麼好的準頭,統統落在皇帝車壘外的土地上,擊出水柱般的泥土。
還有一發,也打垮了段鹿角木柵,帶著很大的聲響。
然而這輪齊射後,皇帝計程車兵奔逃得更多,就像是回流的怒潮那樣。就像群群從即將坍塌的房屋裡逃出的老鼠。
“射擊,射擊!”這下,塔爾蘇斯衛教軍的輕炮們也都推到了射擊距離之內,當後方火熊炮停止齊射後,它們充當了抵進填補的火力。
十四門波斯香水瓶、三門輪式“長香水瓶”,四門輪式輕型短筒臼炮,一字排來,對著皇帝御營所在的方向不斷射出團團紅白的煙火,驚駭炸裂著黑的夜色——“砰砰砰”連續射擊的香水瓶,還有間隔好長時間猛烈射擊一發的短筒臼炮,將鉛丸、鐵丸或石丸一**砸在當面的車壘之上。
而蓋著單層木塔的“突擊戰車”內,也蹲伏著擲火兵,他們將長銃和火銃箭,隔著射擊孔不斷邊推邊射擊。
馬蹄聲如雷般穿過,八百名自營城子牆那邊殺出的“甲士”們,統統騎著戰馬,衝過了這段空曠地,逼近皇帝右側的車壘防線,其已有一段被火熊炮轟塌擊破,原本應該戍守在這裡的色雷斯松軍區士兵和帖薩利新軍早已逃亡殆盡了。
打頭的迪姆和比雷爾,從疲累不堪的坐騎上翻下,接著一位提著蒺藜流星錘,一位一手舉著鐵殳一手持著小彎鐮,與其他三層重甲的精銳選鋒一起,列著密集的方陣,步行著前赴後繼地朝面前的車壘攻來。
最後保護這段戰線和皇帝御營的,是不朽軍、遺孤箭手和皇帝的瓦蘭吉亞衛隊們,只有他們對皇帝有著不二的忠誠。指揮官有兩位,御墨官麥萊斯和業已受傷的不朽軍統領官塞利拉魯烏斯,哪怕皇帝沒有呼喊他倆的名字,這兩人也奮勇登上了車壘,後者腿被打穿,幾乎是掙扎著爬上去的,鼓舞著身邊僅有計程車兵,“架起火銃,盤起角弓,藉著火光狠狠地打啊!”
在他們的眼前,高文的重甲選鋒們已衝到了六十尺開外的距離,許多半跪下來的烏古斯士兵彎起弓弰,“咻咻咻”地射出一排排麻竹箭。
慘叫聲裡皇帝計程車兵被貫穿擊落許多,但更多的人依舊堅守著崗位,將石塊、火銃猛烈地反擊射了下去。
呼啦啦啦,許多甲士轉出了自己的鳶盾,火花四濺聲裡冒著箭雨繼續頑強挺進。
兩名最前面的烏古斯士兵捂著中箭的傷口,倒栽到了壕溝裡去,接著被鐵塔般的迪姆。歌利亞踏過,這位巨人怒吼著衝到車壘下,“打他!”正當著他頭上的,是皇帝御墨官麥萊斯,正指揮著幾名士兵。
兩發火銃箭,三根箭矢,前前後後擊中了迪姆,他的鎧甲上跳躍著碎星般的煙火,身軀搖晃了幾下——但他繼續在前進。
幾名伴隨其後的輕裝軍僕舉著木板,趁機轟然架在輜車上,迪姆的鎧甲冒著絲絲火焰,踏著木板升起在麥萊斯等人的眼前。
接著迪姆擺動了手臂,鎖鏈聲響動起來,頭盔和遮面甲裡的雙眼閃動下,“五月十八!”
隨著這聲吼叫,御墨官在本不該是他所處的崗位上,被迪姆擲來的蒺藜流星錘擊中了脖頸和臉面,頭盔和顱骨碎裂扭曲一起,血流如注,而後倒著滑落到了輜車的車輪下。
火光裡,騎著駿馬剛準備逃逸的皇帝,看到了自己朝夕相處最為親任的御墨官倒栽下來的屍身,喉嚨滾動下,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來。。。。。。
五月十八日的安納托利亞高原夜空上,戰火紛飛的菲羅梅隆戰場上,忽然有大批流星朝著西方急速墜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