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木塔上忠於職守的瞭望員,很快發覺了這衝著木柵來的不速之客,便向外城發去了訊號。
外城石垣上一直督戰的安德奧達特、沃爾特、多魯斯和莫諾馬庫斯等人,迅速要求木柵內的火炮,集中優先摧毀這艘翹起船首的戰艦。
木柵後,擋板被推起,一門門火炮斜轉過來,朝著喬丹的火船猛烈射擊。
其中一門始終不發,它身後的炮手光著脊樑,用鐵鉗鉗住枚塗著羊脂的圓形炮彈,正放在火爐上炙烤著,直到炮彈被燒得通紅,羊脂冒著細密的泡沫,那邊的旗官才將小旗揮動,對著喬丹火船的船首,“瞄準,射擊!”
“嘭”,炙熱的炮彈旋轉著出膛,隨著聲巨響,一頭楔入了船首,碎木和火焰亂飛。
炮彈貫穿了過去,點燃了所有。
立在船尾還等著墜下火盆的喬丹,和所有船員們根本看不到這枚炮彈的射入,他們只是在一瞬間,覺得眼前有個太陽在膨脹燃燒。接著自己還沒來得及慘叫,皮毛、軀體、骨骼就完全被猛烈吞噬掉了,就像消失在群飛火蝗蟲口中的麥穗般。。。。。。
這艘火船就在石堤邊炸裂開來,圓形的水浪和氣浪擴散開來,白色的圈子裡繞著紅色的火,和黑色的煙,大塔和木柵都被殃及到了,整個石堤上到處都著了火,戰慄著。
但一個時辰後,火被控制住,大部分被澆滅。
第二天,恢復過來的木柵炮壘繼續射擊起來,大塔當日崩塌掉了。
第16章 尼布甲尼撒王將毀壞推羅(下)
攻陷亞歷山大石堤上的大塔後,數門重臼炮順著堤道被運到此處,開始對著推羅的城牆狂轟,炮彈的拋射呼嘯聲,和石塊的碎裂倒塌聲,及守兵的哀叫告饒的聲音,充斥著接下來的日和夜。
最先兩天推羅城尚有動員守禦的能力,胡德傑與波特蘭還可冒著攻擊的炮火,讓士兵、市民搶修被轟塌的地段。但這兩日內,安德奧達特召開了新的軍事會議,協調了自西側、東北側和東南側三支圍困推羅的海軍船隊之行動。兩日後,許多艨艟大艦一起齊齊划槳,呼嘯著力不可擋地逼近推羅城各段城牆,其中數艘大翻車魚戰船上架設了雙拋石機(左舷、右舷各一),用鐵鏈串在一起,發石如雨,砸壞了許多塔樓和雉堞,而西側的主要是溫莫哈的海盜艦隊,他們大多使用的是潘非利亞式輕長船或撒拉森式三角帆戰船,封鎖了推羅對外的海路,不斷擊沉捕獲自城中水門企圖逃脫的小船對方艙內有顯貴有美婦,還有許多細軟財寶,這可讓溫莫哈屬下一眾海盜大發利市!
而東南側是比薩、阿馬爾菲和熱臘鴨來增援的船隻也迫近到城牆邊,他們在桅杆上構起圍籬般的木廂,許多士兵躲在其後,可以立在比城堡雉堞還高的位置,居高臨下掃射箭矢投擲火。
鏖戰了四日後,城內已經到了非常窮蹩的地步,滿街道死傷枕藉,受傷者無人醫治,戰死者無人收斂,波特蘭也被射傷,創口甚為嚴重,他所持的父親遺物聖矛邊,也躺滿了唉聲嘆氣的普羅旺斯人許多人原本都是參與東征,準備在異國他鄉發大財的,誰想到居然會落得如此境地?
胡德傑派出使者舉著白旗,自長長石堤上穿過抵達安德奧達特的營地,請求降服。
“我是想要接受你們的投降的,可是我在想,降服後你們該往何處去呢?”安德奧達特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城方的使者回答,他們願意交出城市,前去內陸的哈蘭沙漠,絕不敢再攻擊新羅馬帝國的邊境。
安德奧達特便說,“三座城市,的黎波里、西頓和推羅裡所有先前抵抗的撒拉森人、波斯人和突厥人,都流放放逐去哈蘭。而為虎作倀的普羅旺斯人,將接受極刑的懲處!”
當安德奧達特的隊伍列隊走入殘缺的推羅內城後,顫抖著的波特蘭被士兵們從一個石丸砸出的坑裡揪起來,他的狀況悽慘極了,滿臉髒汙和血跡,還帶著箭傷。勝利旗幟下的安德奧達特看了他幾眼,接著很耐心地解釋說,“對不起,普羅旺斯的領地方面,吉約姆公侯殿下已和我們的皇帝陛下達成協議,由他來繼承接管,所以原本聖吉勒的雷蒙德家族不必再留下血胤了。況且你和你的麾下也沒地方可去,從推羅走出去也無法存活下來,就痛痛快快地為背棄對耶穌的信仰而接受被釘上十字架的命運好了。。。。。。”
“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低估了你主人的野心和無恥。”波特蘭恨恨地盯住安德奧達特。
“說的好像你前來黎凡特,真是為了崇高而神聖的目的似的。最後看下這片流著金銀的海洋眼罷,它很美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