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不出來,我努力剋制住即將溢位的眼淚,橫衝出去。在那個每日偷偷觀望徐冽的十字路口,我看到了刺眼的燈光,然後聽到了驚恐的大叫,身子被護著飛了出去,可是全身還是好痛,粘稠的血液不斷從體內流盡,我的神志逐漸迷糊。
那個護住我的人,吃力地拉著我,往醫院方向走去,他不斷說:“藍藍,不會……有事……”
宇飛——!是我最好的朋友,聶宇飛嗎?在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抱著我的身體慢慢癱軟了下去,比我更猙獰的血流了滿地,我們兩個倒在一家黑乎乎的店門前,失去了知覺。
“喂,你怎麼樣?”徐冽略顯沙啞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
我忽然抬起頭問道:“我……我昏迷了多久?”
徐冽渾身顫了顫,眼中流瀉出不可遏制的悔恨和歉意,低聲道:“兩年。”
“什麼?!”我唰地一下,躍起身來,卻只覺頭一陣暈眩,全身肌肉也是僵硬的。徐冽慌忙俯身扶住我。我咬了咬下唇,問道,“爺爺有事嗎?”
“沒有。”徐冽努力剋制著自己的聲音,扶我躺下,道,“我去叫醫生來。”
我忙拽住他的袖子,一愣,又慌忙收了回來,兩人都是一陣尷尬。
我深吸了一口氣,心慌地問道:“宇飛呢?宇飛沒事吧?”
徐冽嘆了口氣,臉色和聲音都沉沉入了谷底:“宇飛和你一樣,陷入了昏迷,仍未醒來。”
我砰的一聲倒回了床上,擺了擺手道:“你走吧。”
在他臨出門前,我聽到了一聲幾不可聞的低喃。他說:“對不起。”
我用手臂遮蓋住眼睛,勾起嘴角笑了,肌肉有些僵硬,卻不妨礙我笑得悲哀,笑得苦澀自嘲,眼淚自眼角悄悄滑下。
兩年的愛戀,我花了兩年的昏睡時間,去磨滅它,放棄它。
忽然,我放下手愕然地看著手腕上那穿紫水晶鏈子,不由奇道:“昏迷前明明沒有,是誰送我的呢?”
醫生對我做了全面的檢查,終於在我父母和徐冽父母緊張的注視下,微笑道:“沒事了!其實在她上次醒來時,所有的生理機能就已經恢復了。今天就可以出院,當然,我建議她再留院觀察幾天。”
“親家母啊!我看就讓藍藍去我們家吧!”徐冽的母親一臉誠懇地抓住媽媽的手臂,哀求道,“現在外面的人都知道藍藍是我徐家的媳婦。而且,他爺爺一直渴望能見見藍藍。”
“藍藍你怎麼說?”
我沉吟了半晌,確實有些擔心徐爺爺,而且婚禮雖然沒舉行,我卻已經和徐冽做過登記了,名義上他仍是我的丈夫。或許……難道我還存著什麼希望?我面上一紅,點頭道:“我想先去看看宇飛再過去。”
徐媽媽一臉感激地看著我,眼裡都泛起了淚花,徐爸爸也是一臉欣然。我卻看不到徐冽的表情。
爸爸和媽媽猶豫了一陣,最後點頭道:“那好吧。”話鋒一轉,爸爸嚴厲的目光望向徐冽,冷聲道:“你若再讓我寶貝女兒受一點傷害,我絕不會放過你。”
徐冽默然地點了點頭,整個人彷彿被抽掉了靈魂般,了無生氣。
“冽,還不快抱藍藍去宇飛病房?!”徐爸爸猛推了徐冽一下。
“我——?!”徐冽猛地抬起了頭。
“不是你是誰?!”
“不!不用了!”我慌忙掙扎起來,“我自己……”卻因為睡得太久,全身乏力,而動彈不得。
徐冽瞪了我一眼,低低罵了聲:“笨女人。”不情不願地走過來,將手穿過我膝下和頸背,輕鬆地將我抱了起來。
鼻中聞著他衣服上皂角的香氣和身上忽濃忽淡的男子氣息,我有一陣恍惚,抬頭瞥見兩家父母曖昧的眼神,面上一紅,慌忙把臉埋進他胸前,心跳個不停。
不是已經不愛了嗎?我在心裡問著自己,為什麼被他抱在懷裡,還是會有如此安心舒適又心如擂鼓的感覺?
見到昏迷中的宇飛時,我幾乎哭出聲來,他原本略嫌胖的整張臉都清癯了下去,身體也從滾圓變成了修長,竟是比原來不知俊秀了多少倍。可是,我多希望那個雖然不帥不酷,卻會替我買藥,會為我抄筆記,會不知羞恥地偷我飯菜的宇飛能回來。
他的媽媽沒有怪我,只是滿眼通紅地搖了搖頭,與徐冽走出病房,留給我和宇飛單獨的空間。
“宇飛……”我緊緊抓住他乾瘦的手,眼淚一滴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忽然,我猛地抬起頭來,鄭重地看著昏迷中的他,啞聲道:“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