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記冊自行翻看。
“喂!這是這個月的,裡面怎麼會有他的名字。你等等,我給你拿……”
“啪——”登記冊忽然掉在吧檯上,片刻錯愕的靜寂後,徐冽又拿起它,遞到呂修面前問:“這個包廂在哪?”
他的聲音幾乎被小心翼翼甚至惶恐的顫抖覆滿了,修長的手指僵直著,呂修能看到手背細緻肌理下青色汩汩流動著血液的血管。
那一瞬間,呂修幾乎擔心,那青色血管下的血液,會不會停止流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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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重逢
第十二章 重逢
戲劇般的人生,我們來去匆匆走過。是誰曾說:開始的時侯,我們就知道,總會有終結。
徐冽幾乎是完全不顧形象地衝進了那間比他剛剛坐過的包廂大一倍的木質房間。房中還瀰漫著客人停留過的餘溫,食物大部分都吃完了,只剩一些易飽的麵食,還殘留在餐盤上。
他,來遲了一步。徐冽閉了閉有些發熱的眼,他可以遲,卻絕不能再錯過。
“呂修,我可以見見給這個包廂上菜的服務員嗎?”
呂修靜默了一會:“當然可以。”
十分鐘後,徐冽走在了大街上。寒冷的空氣,擁擠的街道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他的意識只有尋找、尋找、再尋找。腦中清楚迴盪著侍者用法語說的每一句話。
“兩男兩女吧,三個年輕點,有個女的像是四十幾歲了。高個的男的穿著黑色皮衣,長得比較斯文。那年輕女孩坐在店裡時穿著深藍色高領。要說最引人注目的……肯定是坐在輪椅上那個男的了……好像睡著了,一次也沒見他睜開眼過……”
呂修在徐冽要衝出店門的時候叫住他:“你想找得其實是那個女的吧?”
他用瞭然的眼神看著他說:“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嗎?”
徐冽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她是我的妻子。”然後風一般地衝出了Blue Cheers。
呂修卻還愣在原地,只為他朋友那個燦爛驚喜,卻摻雜著傷痛寂寥的微笑,在這個美麗的季節,美麗的城市,晃了他的眼睛。
熱鬧喧囂,人人都面帶笑容的大街上,徐冽沒有奔跑,他只是把外套脫下來掛在手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羊毛衫穿梭在人群中。
沒有人注意到伽藍他們出去的時間,當然更不知道他們前進的方向。他只能憑著直覺,選擇一個方向,沒命地往前走。每走過一百米,就拖住一個路人問:“有沒有看過推著輪椅的三個人?”
他甚至沒時間描述三個人的長相,因為他沒有時間,如果走錯了方向,他還要回頭,所以哪怕是用來喘息的每一秒都是奢侈的。
“推著輪椅?……有,剛剛看他們朝那個方向走了……對!就是聖誕樹的方向。”
狂喜瞬間充斥了他的內心,徐冽不住地說著:“謝謝……Thank you!……”語無倫次地忘了自己該用哪國的語言,然後改走為跑。
冷風颳在臉上沒有任何疼痛冰冷的感覺,他的整顆心都在沸騰。只要一想到他和伽藍在同一個城市,同一個街道上,就無法抑制帶著酸楚和惶恐的喜悅泛遍全身。
為了不撞到人群,徐冽選擇行走在路的最右邊,一家家燈火通明,掛滿七彩聖誕燈飾的店晃著他的眼睛。他在心中一遍遍念著:伽藍!伽藍!你在哪?為什麼我還不能見到你?
“砰——”他在收勢不及之下,撞到了一個剛剛從一個階梯上邁下來的女子身上。那女子一個趔趄,向後滑倒,卻沒有發出什麼驚慌的尖叫。
徐冽連忙伸手拉住他,一手扯住了她戴著厚厚毛手套的右手,另一手在她明顯失去平衡的腰上扶了一下。摸上去很寬大的手套不意外地被扯了下來,徐冽手忙腳亂地迅速給她戴上,然後急促地說了聲:“對不起。”就越過她離去。
徐冽像是做著機械運動般向前趕路,他沒有在奔跑,卻走得比奔跑時更快更賣力。他幾乎是本能地在提醒著自己,要快!要快!絕不能錯過。然後遲鈍地,一邊奔跑,一邊回憶起剛剛的女孩。
那個女孩穿的很臃腫,厚厚的粉色外套,絨毛的圍巾,絨毛的手套,絨毛的帽子,裹得像個粽子。
那個女孩的手很小,指尖還殘留著細膩卻冰冷的觸感,過大過寬的手套,讓她的手掌顯得更小,手腕顯得更細。
徐冽的腳步緩緩地慢了下來,有什麼樣的直覺和沸騰在心間發芽。
那個女孩在他為她戴上手套時,微微僵硬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