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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凌亦風抬起一隻手來擺了擺,聲音裡仍帶著笑意:“現在別讓我動,暈得很,我怕當場吐出來。”

吐過之後不是應該會舒服點兒麼?這點常識良辰還是有的,還想再說話,只聽凌亦風又道:“可不可以幫我拿外套過來?”

之前出了點汗,此時被風一吹,確實冷嗖嗖的,良辰看他襯衫袖口還卷得老高,怕他真受涼,立刻跑去場外拿衣服。

直到良辰跑開,凌亦風才緩緩直起身子,修長的手指在太陽穴和眉心處狠狠按了按,重重閉了閉眼而後才慢慢睜開,抬起頭看了看,月光依舊明亮,和來時一樣。

良辰將外衣遞過來,不禁蹙眉:“能不能走?”她站在他旁邊,隨時準備伸手去扶,“你的臉色很不好。”

“沒事。”他側頭看了看她,又伸手去摸自己的臉,眉宇間帶著一絲漫不經心,“酒喝多了是這樣的。”

“那就早點回家休息。”

“嗯。”他順著話往下說,微微一笑:“所以恐怕不能送你回家。”

良辰連忙搖頭:“沒關係。”

十幾米外就是和校園一牆之隔的馬路。大門外停著三四輛計程車,很自覺地排著隊。

正靠在車窗邊抽著煙的的哥看見有客人過來,立刻滅了煙升上玻璃,發動車子。良辰坐進後座,剛朝窗外揮了揮手,凌亦風突然彎下腰來敲敲窗戶。

“怎麼了?”她降下車窗,冷風呼地一下灌進來,令人一凜。

“關於那件事,”凌亦風看著她,眼睛深邃恍如一泓深潭,認真的表情裡帶著她看不太懂的複雜神色,他溫和地叫她的名字:“良辰,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在美國看見的那件事,我沒有做過。”

說完之後,他直視她的眼睛靜了幾秒,而後直起身抬手招了招,後面的空車立刻發動了跟上來。

良辰呆愣了一下,迅速回轉身,卻只能從後窗裡看見那抹深黑修長的身影坐進車內,在她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之前,紅白相間的計程車原地調了個頭,排氣管噴出濃白的煙,載著凌亦風與自己漸行漸遠,最終沒入遙遠而清冷霧氣之中。

27

自己的車子也慢慢滑向前方,良辰隔著車後窗朦朧的白霧竭力看去,那輛紅白相間的計程車早已無聲息地隱向黑暗。

她慢慢扭轉身子,想起剛才凌亦風的眼神。他說,他沒做過。那雙清亮深黑的眼睛裡透著淡淡的光華,嚴肅而認真,還帶著某些莫名的情緒。

在那之前的一整晚,良辰原以為他暫時將那件事情忘記了,又或者,是他根本已經不想解釋,畢竟那天公寓樓下他離開得是那麼絕然和冷酷。

可是現在,臨分別時,他突然彎下腰說,不管你相不相信,那件事我沒做過……甚至在叫她名字的時候,語氣裡混入了少有的溫情與柔和。

面對這突然的轉變,良辰有些措手不及。

靜靜想了想,她突然在包裡翻了一通,從一堆零碎的物品中拿出手機,剛剛翻到號碼,一條簡訊便衝了進來。

還沒來得及看清名字,手指已下意識地迅速按鍵,短短一行字顯出來:以後別再參與那種場合。

她握緊冰涼的手機,回覆的時候一向極少出錯的她竟連著打錯兩個字,不得不退回去刪掉重新輸入,寫了幾個字後,卻又突然停了下來。選擇取消,直接按下綠色的小鍵撥過去,只聽見“嘟”了一聲,電話就通了,凌亦風低緩地應了聲。

車窗外是流光溢彩的霓虹和車水馬龍,良辰側著頭,無意識地看著五光十色的世界,低聲問:“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邊似乎傳來若有若無的嘆氣,由於司機正按著喇叭,良辰聽得不是很真切,只聽見凌亦風淡淡地問:“良辰,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肯信任我。”

雖然是問句,卻絲毫聽不出疑問的語氣,彷彿問並不期望她回答。

良辰突然覺得心酸,以前也不是不信任啊。只不過,那個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愛上並且如今仍舊愛著的男人,只以一個簡單的沉睡姿態便在美國的寓所給她上演了一出活色生香的戲碼,在她從來順遂如意的生命裡,那出戏簡直堪稱一場鬧劇,荒謬絕倫,卻幾乎只在一瞬間便毀滅了她蘇良辰過去所有的信心和依賴。

聽她沉默,那邊的凌亦風也停了停,然後才平靜地開口:“我明天出差,如果近期內你有什麼困難,可以去公司找我的秘書,”頓了頓,語氣依舊平淡:“我會交待下去,無論什麼事,他都會盡力幫你解決。”

良辰的思緒還停留在當年的事情上,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