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大姐氣壯山河怒吼:“打架外頭去,別髒我的地。滾滾滾!”重要的事說三遍的節奏。
感情皮大姐不是來勸架的,而是來趕人的。
也是,這幫長舌婦內部分化打成一團,關她屁事!
挑頭的黃二嫂和狗子娘還互相拽扯著對方,略微狼狽互瞪:“鬆手!再不鬆手,我不客氣了。”
“呸!你客氣過嗎?你先松。”
“你先。”
“你先。”生怕吃虧,誰也不肯先鬆手。
皮大姐喘氣緩過神來,擄起袖子大踏步過來,雙手一展。一手一個簡單粗暴的就把兩個絞擰在一塊的悍婦分開了。
“滾!”最後警告。
黃二嫂不服氣:“皮大姐,你語氣就不能好點。好歹咱們也相識二十多年,又不是什麼冤家仇人……”
“你們配嗎?”皮大姐翻她一個白眼,胖手一指:“練武坪空著,去那裡打去。”
狗子娘撇下嘴角:“她先動手的,我傷了臉,得賠我藥費。”
“我呸死個臭不要臉的浪貨。”黃二嫂頓時怒從心頭起:“你個豬扒,還倒打一耙。”
皮大姐不再說什麼,而是去找粗木棍了。
抬眼一看,師爺靜靜袖手看著呢,不由臉皮漲紅:“師爺,你怎麼來了?”
吳師爺衝她和氣點點頭,讚賞她平息戰火的決斷。然後轉向一眾婦人:“山寨正是多事之秋。你們還有閒心動手打架?很閒嗎?家裡雞鴨喂好了嗎?菜園草除了嗎?地裡瓜澆肥了嗎?地裡禾插好了嗎?”
參與打架的村婦都不好意思別開臉。
為了看賬房先生選撥的熱鬧,地裡都荒了。家裡還一堆衣服沒洗呢?
“沒事,都散了吧。”師爺和氣揮手。
大夥各整衣襟,垂頭喪氣就往家去。
偏狗子娘湊過來,對著師爺行個禮,控訴:“師爺,你要給我作主啊。”
“什麼事?”
狗子娘毫不避嫌的擼起袖子指手臂上掐痕:“這都是黃二嫂打的。她得賠我藥費。”
“你個賤蹄子!”黃二嫂也沒馬上離開,聽聞狗子娘還敢告狀,怒極衝過來就要扇耳光。
“住手。”師爺皺眉不悅。
黃二嫂果然頓下身形,不過也不是省油的燈,還扯開衣領,忿忿嚷:“我這裡是被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撓的,現在還疼呢。論起來,她得賠我損失。”
“你無恥。”狗子娘還不承認,揭穿她:“我手有那麼長,撓到你衣服裡去,水平真差,騙錢把戲太次。”
黃二嫂拐她一腳,冷笑:“你說是我打的,有人證嗎?空口白牙,你就是想訛錢。看我家比你家過的好,眼紅病又犯了吧?臭不要臉。”
“你,你胡說。”狗子娘生氣了:“就你家也叫過得好?穿十多年前的舊衣,整天爛菜幫子下飯,摳的一筆,好意思說別人眼紅?我眼紅你這件古董爛衣。”
黃二嫂本來下地幹活的,自然穿的不講究。當然是以舊衣為主。沒想到,狗子娘竟然拿這事取笑她。
孰可忍,孰不可忍。
她先大口啐了狗子娘一嘴,指著她:“我呢,比上不足,比你有餘。就你馬屎表面光,打腫臉充胖子。明明家裡窮的叮噹響,裡頭的褻衣都爛成一條一條跟軟面似的,偏外頭裝闊顯擺,都是鄉里鄉親的,也不知蒙誰。笑死人。”
狗子娘也照原樣噴她,嘴臉也很可憎:“喲,我褻衣爛成軟面你看見了?你躲我房裡馬桶邊了是吧?是好笑哦。也不知是誰整天慫恿著女兒花枝招展往大當家跟前湊。到現在也沒湊出個名堂來。鄉里鄉親的,都指著這事笑到過年了。”
毒!還損!直戳要害。
殃及女兒小菊,黃二嫂的火氣怎麼也壓不下去,跳起來就給了狗子娘一記響亮的耳光。
狗子娘沒想到她沒有任何鋪墊就打人。都給蒙圈了。
“我打死你個滿嘴胡咧咧,敗我小菊名聲的賤貨。”打完後,黃二嫂沒有收手,繼續按壓著狗子娘。
“啊呀!我跟你拼了!”狗子娘回過神,反手也抓撓黃二嫂。
皮大姐冷眼看著,不勸了。索性找個地方坐下來。蔡換兒很是乖巧悄悄冒出頭,順手遞她一根洗好的黃瓜。
皮大姐睃她一眼,接過黃瓜看武打戲。
最目瞪口呆的是吳師爺。
本來兩個村婦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他想勸吧,一時沒組織好詞。誰知,忽然就大打出手,就在眼皮子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