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格外寒冷。
馬車轆轆前行,這回車伕竟然是小苗。
馬車內的是邵素素和穎姑。刑元紹帶著蔡換兒和小喜繼續別兵分兩路。
本來刑元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帶上小苗上京的。是邵素素髮話,願意帶著小苗上京見世面,不過條件就是當車伕和跑腿的。
小苗滿口答應。讓他跑腿沒問題,能跟著有本事的人混,他是極樂意的。不過駕車他並不會,還是穎姑一路教一路學,慢慢會的。
因為邵素素有傷在身,所以前行的速度可以緩慢,不急於進京。
“大人,你打算把這小子安置在哪?”穎姑看一眼兢兢業業駕車的小苗,輕聲問邵素素。
邵素素閉眼懶洋洋回:“這有何難。進京後就讓他跟著刑元紹。”
“可是,他們到底在哪落腳咱們並不知道呀?”
邵素素輕輕睜眼,笑了:“穎姑,你出門在外是不是糊塗了。他們落腳何處,還擔心咱們查不到?”
“當然是能輕易查到。可是咱們還能調動人手?”穎姑擔心的是走上工作崗位,還有輕易的調動人手去查刑元紹一行人下落。
“這有何難?”邵素素輕哼笑:“不用咱們查,靖安侯想必比咱們更急。”
“大人是說……”穎姑下巴一掉,不可思議。
邵素素垂眼沉吟:“當然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打算走這一步。”
“其實,我還是同情刑元紹的。”穎姑期期艾艾。
“穎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刑元紹是什麼人,我很清楚。所以我才說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為難他的。”
“那就好。”
邵素素望車頂:“老實說,我對這樁豪門恩怨還挺感興趣的。”
穎姑眼微突。
“他們在防著我,以為我不知道嗎?哼,太小看人了。”邵素素又冷哼:“我也不過是例行公事。”
“可是大人……”
“穎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私下裡,刑元紹是對我有恩的,對吧?這我知道。所以我跟他沒有私人恩怨了。有的只是公事。如果拋開公事,我一定也是站他這邊的。”
穎姑把這話好好捋了一遍,慢慢點頭:“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邵素素重新閉上眼睛休息。
只要不摻雜私怨,穎姑相信,邵素素還是公正的,絕對不會與刑元紹為敵。其實經過這麼多事,穎姑對刑元紹的印象大大改觀。雖然身份上還是兵與匪,可是感情上,已經把他當自己人了。
如果刑元紹上京認親一路順風,那就是靖安侯世子。那就不管名義上還是真實身份,都是自己人。
“唉!”微微一嘆,穎姑忽然笑說:“那個丫頭,可惜了。”
“誰?”邵素素微掀眼皮。
“蔡換兒。”穎姑搖頭笑:“她真是可惜了。容貌雖平凡,卻當得起冰雪聰明。古靈精怪的,鬼點子真不少。”
“這丫頭啊……”連邵素素都笑了,也跟著輕嘆:“是可惜了。如果她有絕世容貌加上聰明頭腦,怕是天下人都為她所用。”
穎姑贊同:“是呀,可惜相貌不好看。不然,刑元紹早就是裙下臣了。”
邵素素卻撫撫額:“穎姑呀,你呀,還是眼力見不行。”
“大人,此話怎講?”
邵素素卻不肯講,只說:“自己好好想想。”
說罷,她又閉目養神了。
穎姑左思右想也沒想明白。為什麼她跟了邵素素這麼久,卻還是眼力見不行呢?
且說刑元紹帶著蔡換兒和小喜走的是另一條路。
下雨了,路上不太好走,泥濘遍地,加上冷風冷雨,惹的蔡換兒叫苦連連。
“大當家的,咱們找個地方歇會吧?實在不好走呀。”
幸虧蔡換兒穿的是雨靴,不然夠嗆。可是她穿的是夾裙,無論怎麼提裙角,還是免不了濺到泥。小喜跟她一樣。
刑元紹人高腿長,走泥路不那麼吃力。
他四下張望:“前面有戶人家,過去避避雨再走。”
“耶!”蔡換兒高興了。
這戶人家是莊戶人家,快入冬了,農閒。看到有人避雨,還很熱情搬出板凳招待。
刑元紹道謝。蔡換兒去討熱水喝。
正在歇息的時候,忽然路上飛奔過幾匹快馬,載著人迎雨疾奔。
“那個人,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