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扔了出去,任偉的頭重重的撞在了床頭上。
隨後,那一聲摔門的聲響卻讓他忍著疼不由得笑了。
長期被關在籠子裡,任什麼動物也會扭曲。任偉發現,他現在不僅無所畏懼,反而,他的乖戾與暴虐成倍的增長。誰也不能靠近他,哪怕是接近一點點,他都會發狂。
你知道嗎?我最怕跟你吵架。你就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又長期無人照料的貓,炸毛、伸爪子、一副我跟你拼了的模樣。雖然我不接近你,你就無法傷害我,但關鍵是,我沒法不管你。你不如衝上來跟我打一架,而不是這樣說著難聽的話,尖酸刻薄、旁敲側擊。
任偉不得不承認,龍語看清了他的本性。
唱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播放完畢,任偉揉著頭下來,換上了另一張。Within Temptation。看了看CD封套,他選擇了那首《Memories》。女主唱的聲音飄渺的傳來,他也跟她一樣,願意向上帝祈禱,他就在這裡。無聲的細語,無聲的眼淚。所有的記憶,拉近了他與他的距離。
第二十八章
熊鑫聽見了敲門聲,但由於昨晚睡的很不舒服,人有些犯懶。就在他掙扎著起還是不起的時候,又聽到了開門聲——顏瞻從臥室出來了。熊鑫躺在那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顏瞻看。平素見他總是光鮮亮麗,原來他也跟所有人一樣,剛睡醒也會呈現出邋遢的面貌——頭髮亂翹、眼底掛著黑眼圈、睡衣皺巴巴、面如土色。
“快遞。是本人嗎?”
熊鑫沒有起來,原來是送快件的。從大門可以窺見客廳,於是他選擇繼續躺好。
顏瞻站在門口接過了細長條的箱子,在快遞單上簽字。
大門關上,熊鑫才坐了起來:“早。”
“早。”顏瞻看上去倒是精神很多,就說他需要睡覺吧?但隱隱的,熊鑫感到顏瞻有一絲雀躍,是因為可以去找那個男人了嗎?
“睡的好嗎?”
“託你的福。”顏瞻笑了笑,“你沒睡好吧?”
熊鑫睡的沙發,顏瞻有些過意不去。說了讓他睡自己房間的小床,熊鑫卻說上面堆的東西太多就別麻煩了。
“還可以。我什麼都能吃,也哪兒都能睡。”
“我去給你準備洗漱用具。”
熊鑫看了看手機,還不到八點,“方便的話,我可以借用浴室嗎?”
“啊,行的呀。那你先。”
“不用,你先吧。我收拾一下客廳。”
“別呀,就那麼放著吧。”
“你去吧,洗好換我。”
顏瞻沒再客套、推辭,把包裹扔進臥室就去了洗手間。他決定洗個澡精神一下,也讓自己乾淨一點,畢竟這幾天他都沒摸過混水閥。快遞也送達了,雖然比預想的慢,但還算趕趟。等下組裝好,就去彭勃公司。顏瞻趁脫了衣服放水的工夫,透過鏡子打量著鏡中的自己,那樣的神情他已經許多年沒見過。他媽媽曾說,瞻仔你那樣看上去很嚇人。顏瞻還記得曾經企圖調戲過妮子的那幾個不良少年,也還記得血如同金屬般的味道,就連那陣子常去的心理治療室淡淡的檸檬香氣也彷彿能嗅到——這是他曾為他的過激行為付出過的代價。
顏瞻又看了會兒鏡子才走到花灑下拉上浴簾。
彭勃,我跟你沒完!
熊鑫簡單把客廳歸置了一把,被子、枕頭、毯子疊好規規整整放回了臥室。顏瞻睡過的床也沒收拾,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方便幫他收床,就放著沒管。
熊鑫衝了一杯咖啡,抽了一支菸,顏瞻就出來了——頭髮沒吹,溼漉漉的貼在前額。
“你用吧,我洗好了。”
那是他熟悉的顏瞻式的笑容。
“你吹頭髮啊,這樣會感冒吧?”
“等下自己就幹了,有暖氣嘛~我收拾收拾,還沒幹就去吹。”
熊鑫點點頭,向浴室走去。
“浴巾用掛在架子上那條就行,新洗的~”
熊鑫進了浴室,顏瞻就回了房間,別上了門。他用美工刀割開了快遞箱子的封箱帶,急不可待的拆包。
裡面的鋁合金箱子份量不重,顏瞻開啟,透明的包裝材料裡,氣槍的部件安然躺著,子彈盒也在裡面,跟點144口徑的氣槍躺在一起。還附贈了一隻望遠鏡,但顏瞻想不出它對他來說有什麼用。
只用幾分鐘,顏瞻就將氣槍組裝好了,常隨父親打獵的他對此十分拿手。雖然很早以前氣槍就已經被禁,但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