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女士聲音迅速拔高:“你有毛病是不是?你跟你女兒關係真好,怎麼不見你像個活人一樣出來負個責?你全身上下只有嘴巴這個器官能用是不是?那別的捐了呀,那麼浪費做什麼!”
於先生:“她是我女兒,但也是你女兒!因為你是她媽,所以我相信你。我本來以為交給你沒問題的,你好歹知道點問題輕重,結果你就是這麼處理的。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也比你什麼都不做好!”
兩人互相罵了起來。也沒聽對方到底在說什麼,都不講道理。這麼多年的紛爭下來,反駁跟爭吵完全是條件反射。不第一時間進行反擊,就有種吃虧了的錯覺。於先生:“行了!說正事!”
吵了一陣後,於先生心情舒爽了,趙女士心情鬱悶了。
於先生厲聲一喝:“行了!說正事!”
趙女士:“我呸!”
於先生說:“你倒是著急,把那對姓章的夫妻接上來,怎麼就沒想過,去問問他們是怎麼對你女兒的?你是體面了,這事兒就挑最輕鬆地做,然後甩甩手什麼都不管,人家還要誇你大方,感激你,你是不是很高興?”
趙女士吼道:“你現在是沒事兒找事兒是吧?”
於先生佔了道理,嗓門反而小下去,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這叫沒事兒?你去問問,姓章的一家是什麼貨色。都是重男輕女的吸血鬼,章誦在高中的時候,就被逼著一面打工一面上課,去養他們家那個廢物兒子。好不容易上大學了,遠遠跑到A市,每個月還要給他們一萬塊錢的生活費。那孩子每天在外打工打得遍體鱗傷,就為了賺個學費,你知道嗎?你跟你家人在家裡快活的時候,出去旅遊瀟灑的時候,她大暑假頂著太陽在外面跑業務。你對她可是真好啊,還在她學校附近給她養父母準備好了房子,方便他們過來壓榨。你這是做媽嗎?我看你是她幾輩子的仇人吧!也沒哪個像你這麼狠的!”
趙女士完全怔住:“我……你胡說什麼!你編的吧?”
這一番話說出來,於先生簡直不要太爽。這麼多年沒這麼揚眉吐氣過,竟然能憋得趙煥無話可說。
他口水氾濫,接著指責道:“趙煥啊趙煥,你要是有問過章誦一句,就那麼一句,問她這幾年過得好不好啊,有沒有受過什麼委屈,說不定就沒這樣的事了。可是你問過了嗎?你沒有。你直接去把人家養父母接上來了,甚至都沒問她的想法。你做得是體面,一邊想要面子表示你的大度,一邊又不想要這個女兒。可不就去欺負老實人嗎?你這跟指著章誦的鼻子說,你是我的累贅是我的麻煩,你離我遠一點有什麼差別?你這是人做的事嗎?!”
趙女士急於反駁,大聲道:“我不是!你別往我身上潑髒水!你又哪裡做得好了?你問過嗎?”
“我問了啊!我沒問過我現在能知道這些事情嗎?”於先生問心無愧,言之鑿鑿:“你回答我,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她是你親生的女兒啊,在鄉下吃了幾十年苦,你怎麼可以無動於衷鐵石心腸。她知道自己被你瞧不起,攢了多大的勇氣才去你家,想找你幫個忙,結果還被你兒子被你丈夫排擠欺負,又冷著心回來了。你想過她的感受嗎?你姓趙的是體面人家,你的禮貌,怎麼沒見得教好你兒子跟女兒?感情那是踐踏章誦專用的是吧?”
趙女士那邊呼吸粗重,但是沒有再出聲。
於先生說到後面情緒激動,自己都沉迷了。
“你覺得這些事是我編的,我還覺得你作為一個媽,做到這份上,才像是編的。你偏心,沒關係。行吧,行。早些年你跟我做的錯事,我女兒的命在你眼裡就是不值錢。可你這麼想你就直說啊,你要是說了,我一個人也養得起。以後都不用你幫忙了,我會給她三百萬,讓她能安心讀書,剩下的時間去試試創業。你繼續守著你的家過吧。”
趙女士聽著手機裡的忙音,整個人還帶著無盡的茫然。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想著想著委屈得哭了出來。
這都算什麼事兒啊?怎麼就全成她的錯了?
於協那王八蛋!根本就是趁她沒反應過來給她甩鍋,自己也就是個不負責任的王八蛋!跑去跟章誦賣賣好給點錢,就當自己是好爸爸了?
趙女士從通訊錄裡點出秘書的號碼,捂著鼻子等對面接通。
“我讓你去給我找我女兒的養父母,結果呢!”
秘書那邊驚道:“不是已經找到了嗎?難道找錯了?可是……章小姐沒說不對啊?”
“你沒告訴我那是一傢什麼人啊!”趙女士激動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