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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骨急忙攙扶住他,嘆氣道:“屬下始終不明白,以城主的身手,怎會受這樣重的傷。”照浪劍眉一挑,不羈地說道:“若不是這傷夠重,眼下只怕不死不休,我不想與十師結為死敵。”

兩人聽到這裡,心頭不期然出現紫顏的身影,旃鷺不滿地哼了一聲,道:“城主太看重十師,一幫手藝匠人罷了,除了那靈法師,餘者皆不足慮。”艾骨說道:“就拿紫顏來說,一個易容師而已,我那弟弟也是鬼迷心竅,明明已是蒼堯鉅富,依舊聽命於他!”

被他一說,照浪想到紫顏在西域的佈局,未雨綢繆得這般深遠,比起他傷敵亦自損,卻要好得太多。說到底,他想要一個亂局,如此,那個潛伏在黑暗中的熙王爺或有一線出頭之望。

只是經過紫顏一番剖析,他越發覺得,熙王爺是誰已不再重要,他須為自己籌謀,想明白他究竟想要什麼。熙王爺有野心而無實力,他有實力卻無真正的野心,與千姿相較可謂天壤之別,就算是阿爾斯蘭一心為王的壯志,他也不曾有過。

在照浪心中,他振臂,風雲變色,他跺腳,天崩地裂。既是如此,何必一定要佔據高位,讓一個虛銜襯出他的偉岸?

他就是君,他就是王,隱匿於江湖中的霸主!

照浪灑脫一笑,拍了拍肩輿上的椅座,說道:“太后擾亂北荒之計未成,我輸了十師一場,回去只怕不能見容於朝廷。我不想再受那婦人驅使,熙王爺也不必再理會,既然中原我暫不回去,你們隨我多年,無論是去是留,我絕不會虧待。”

艾骨不去看旃鷺的神色,搶先說道:“城主說哪裡話,我等本就是江湖中人,隨遇而安。只要城主肯賞一口飯吃,天下都去得。”照浪望向旃鷺,對方陰鷙的臉上竟出現一絲笑容,乾脆地說道:“唯城主馬首是瞻。”

照浪眼中掠過一絲精芒,繼而安然笑道:“好,好,蒼堯非你我福地,我們這就上路,我想,去西域看看呢。”三人出宮換了車馬,在冷風中出了城。

照浪撩開簾子,默默看了一陣,外邊的景緻無論繁囂還是淒涼,與他再無干系。

只是沒有等到那一個人。

他眼中忽然爆出虎狼之威,桀驁地一笑,摔下了簾子。轔轔的車馬,終究是這樣一意孤行地遠去了。

天淵庭內,紫顏與側側手談了一局,心浮氣躁,敗象頻露,了無心思地丟了玉石棋子。側側拈起他丟棄的棋子,笑道:“你既賣了人情給他,為何不去送行?索性多幾分香火情。”紫顏靈眸一勾,淺笑道:“我另有心事,卻不是為他。”側側道:“好,就算與照浪無關,他的去留,你也不在意?”

紫顏嘆道:“此人不是省油的燈,他日不定要掀起什麼風雨……”側側漫不經心將棋子按在棋盤上,竟做活一條大龍,抿了嘴笑道:“你說不在意他,明明一手好棋,卻下得如此凌亂,不是放心不下又是什麼?說起來,他的親父,是否真的是熙王爺?”

紫顏啞然半晌,幽幽嘆道:“按理說,孝為人之本,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就算對方再怎麼不對,看在生養的情面上,就不應放在心上。只是,有人生而不養,有人養而不教,有人教而不善,如此父母,有或沒有,卻有何分別?”

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世間最難得者兄弟。

可惜他們殊途同歸,既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貴為北帝的千姿亦然,兄弟反而是背後需提防的一張弓,隨時會放出凌厲的暗箭。

側側知道觸及紫顏的傷心事,默然抬手把棋局打散,零落的棋子散亂一桌,正如他紛紛擾擾的心。紫顏見她擔憂,收起愁緒,替她把棋子一粒粒撿了回來,笑了說道:“上品之人,不教而善,說的就是我了。”

側側笑罵道:“繞了一圈子,又成了你自賣自誇!你分明是我爹和我聯手教出來的,既說要盡孝,你答應我爹的諾言,可做到了沒有?”

紫顏一笑,眼波狡魅流轉,順了她的語氣道:“是呀,沒有做到可不行呢。”側側低眸淺笑,臉頰有一抹微紅,淡淡如桃花。紫顏忽在她耳畔低語,一時春回大地,蕭瑟寒意盡掃一空。

“我已請夙夜為男方家長,青鸞師父為女方家長,交換了庚帖,又找墟葬合過婚,八字相諧,五行相生,你我正是絕配。前幾日我這裡開了酒筵,便是在備酒相親,通婚書早已遞了,你家的答婚書也在我手裡。再請陰陽幫忙發放官府的婚書,諸事皆備,只欠你春風一諾。”

側側頓時發懵,誰想到前幾日師父陪了夙夜喝了一場酒,竟算作相親?眼下分明在說他事,他一下繞到親事上來,令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