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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人說出來。當下呵呵一笑,對傅傳紅道:“我想求傅大師為我作幅畫,思來想去,結個香囊作為潤筆,當是再好不過。”傅傳紅受寵若驚,忙道:“哪裡,哪裡。青鸞大師有吩咐,在下在所不辭,怎敢隨意索要畫金。等到了霽天閣,立即好生描繪。”墟葬看出究竟,聽了大樂,道:“小傅,得閒也幫我畫一幅。”

紫顏瞧見姽嫿臉上一陣青白,連墟葬也來落井下石,微笑對青鸞道:“所謂‘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說起來,既用了夙夜大師的頭髮,送給他人大不妥當。”此時,青鸞手中香囊眼看就要完成,聞言不由一愣。

皎鏡之前吃過青鸞的虧,再坐不住,哈哈大笑拍手道:“是啊,青鸞,男女髮絲相纏成結是情侶、夫妻所為,夙夜大師偏是世外之人,這回你技藝雖巧,思慮略欠周詳,不如,罰你替我重新織個香囊!”

他光光的頭上一根髮絲也無,便是要青鸞用她的青絲為他結一個。青鸞眉毛一挑,並指要把香囊拆了。夙夜淡淡地道:“無妨,那些已不是我的頭髮,青鸞你儘管再做下去。我這個世外之人,正想佩件飾物。”

青鸞順手繼續,道:“針線無眼……織完了再說。”她前言不搭後語,皎鏡一縮頭,對船伕道:“小哥可要我幫手?”幾步跳到船尾取了櫓,離青鸞遠遠的。

舉手間,青鸞的香囊已經完工。柔軟的髮絲以繁瑣迴旋的結釦手法緊緊相纏,花樣中又有虛實之分,多出精密鏤空的網眼。青鸞把香料丟進去,不大不小恰好兜在囊裡,幽幽透出攝人香氣。

她把香囊往夙夜手上一放,也未說什麼。夙夜在月下拎起來觀賞,形似游魚,輕若無物,滑如綢緞,點頭道:“稍加磨鍊,就是一件上好的法寶。”青鸞氣結,伸手搶回,啐道:“拿人家的心血去煉什麼法寶,一點也不珍惜。”想到之前的言語自相矛盾,在暗夜裡不由吸了口氣。

手中突然一空,再看時,香囊仍在夙夜之手。

“對靈法師而言,法寶是救命的器物,怎會不珍惜?”夙夜說著,將香囊掛在腰間。他的舉止說不出的靜,似凝固的丹青一幅幅展開,青鸞心境回覆平和,瞥了眾師一眼,問:“香氣不會暴露行蹤?”夙夜道:“人皆有氣味,對我而言,多種香氣不算什麼,隱得去。”說話間香氣如夜風拂過,驟然消失無蹤。

青鸞低低嘆了一聲,見了夙夜諸多的能耐,爭強好勝的心不由淡了,朝眾師道:“青鸞不才,雕蟲小技讓諸位見笑。”墟葬笑道:“你以髮絲為線,讓我等大開眼界。美中不足,唯有天色太暗,不能細覽妙手巧技。”皎鏡連聲稱是,手中的櫓搖擺得越發勤快。

紫顏惦著夙夜的話,好奇地湊近他問道:“不知道你把髮絲換成了誰的?”夙夜把手指在嘴邊一豎,道:“不可說。”停了停又道,“或者你獻個巧技給大家看,如果眾師叫好,我就告訴你。”

不知是為難還是藉機考驗。紫顏暗忖夜色漆黑,易容殊無樂趣,心念一動,想到個法子,笑道:“獻藝不難,只是手上材料不全,須求你幫我個忙。”

夙夜道:“要我做什麼?”

“面具。”

夙夜蹙眉:“誰的?”

紫顏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名字。夙夜道:“連你也跟他們一般胡鬧。”紫顏微笑,像是知道他不會拒絕。果然,夙夜接著一笑,“索性鬧得大些,不能太小家子氣。”他一邊說,一邊憑空抽出一尺絹素,傅傳紅正覺有些眼熟,夙夜說道:“傅大師,借你的畫絹一用。”傅傳紅連忙檢視隨身行囊,裡面少了一卷絹素。

夙夜以手為剪,剪了一條小船,放入水中。眾師眼睜睜看著,白絹陡然膨脹變大,直至與十師所乘的船一般大小,令人歎為觀止。夙夜接著剪了九個人形,薄薄地攤於掌上,對紫顏道:“你來,吹一口氣。”紫顏依言吹了,白絹人偶軟軟地飄了起來,飛到那艘船上,忽地有了人的模樣。

除紫顏外,九師各有一模一樣的複製人偶呆坐絹船。流螢絢爛飛過,咫尺之距,就彷彿遙望見前生。眾師若有所思,見紫顏跳上絹船,行了一禮,道:“紫顏不才,想耍點小把戲以搏一笑,失禮之處請諸位海涵。”

璧月與丹眉、陽阿子相顧微笑,他們出席過數次十師會,每回都有年輕人,而以今趟數目為最。墟葬正值而立,剩下六人更是年少氣盛,將賞心悅目的眾師炫藝沾染了諸多活潑生趣。陽阿子朗聲笑道:“你有何本事只管施展!有冒犯也無妨。”

紫顏應了,返身落座。他本想求夙夜代做眾師的面具易容,但夙夜有心彰顯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