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出孫策是誰怎麼辦?到時候不僅沈嫻和孫策倒黴,就連司空府上上下下也要跟著遭殃。
楊彪雖然想把沈嫻捧上帝位,但卻還不想跟著她一起去死。
在這件事情上楊彪多慮了,孫策的幸運值是滿級,長安城裡的官員們還真就沒見過他的。
最初諸侯討董時,孫堅並沒有跑去和袁紹匯合,而是跟沈嫻從另一個方向出擊。後來大家在洛陽安頓下來安營紮寨,孫堅也是跟著袁術一撥的,基本沒見過袁紹幾面,孫策更是天天跟沈嫻湊在一起,才不關心袁紹怎麼想。再後來孫家就和曹操一起攻打函谷關,而袁紹則去了冀州搶地盤……
總之陰差陽錯的,孫策這種少年成名的俊傑竟然沒被挖人狂魔袁紹接見過,也是奇事一樁。
至於皇帝一派的大臣們就更不用說了,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從洛陽被董卓押去長安的朝廷元老,除此之外就沒去過別的地方,唯一見到孫策的機會是在函谷關外,然而當孫策露臉英雄救美的時候,大臣們都被沈嫻解救跑光了。
楊彪提心吊膽地帶著孫策去見人,然後他發現孫策這個在跟他說話時總是三兩句就犯蠢、常常把人噎的說不出話來的竟然和朝廷大臣們迅速打成了一片。
“楊司空,您這個侄子有前途啊!”大臣之一笑著對楊彪誇道:“這孩子,上道!”
楊彪:……你說的跟我認識的孫策彷彿不是一個人。
孫策微微一笑:那是當然,哥現在可是楊俊,孫策是誰,反正我不認識。
當“楊俊”悄悄在帝黨大臣與這批應闢而來的青年們當中混得風生水起的時候,“楊俊”的“夫人”則老老實實地待在楊府後花園裡面養胎。
沈嫻這些天過得十分愜意,比她在漢中待著時還要愜意——長安城再怎麼破敗也是大漢都城,天子和袁紹都居住在這裡,城中的治安、設施等條件一定都是最好的。
就比如現在沈嫻正躺在堆滿了冰塊的後院中消暑,她啃了片冰鎮西瓜,投餵了靠在她腿邊看書的陸績一枚葡萄,然後張嘴咬住了貂蟬削成小方塊的香梨。
“姐姐,你就不著急嗎?”陸績合上書仰頭看著沈嫻,他餘光瞥見楊府的丫鬟們都遠遠立侍在迴廊下面,這才鬆了口氣,輕輕對沈嫻問道:“楊司空這是在軟禁我們吧?”
除了玲瓏八面演技卓絕的孫楊俊策之外,其他人全都被楊彪以安全為藉口留在了楊府中不得外出,尤其是沈嫻,楊彪情真意切地對沈嫻說:“太尉大人,你這胎看起來得有七八月份了吧?天氣這麼熱,外面又不安全,你還是在我府裡安心歇息吧。”
沈嫻沒有正面反駁楊彪的安排,她只是在私下裡三天兩頭找管家要好多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吃,還不帶重樣,把管家折騰得焦頭爛額,實在忍受不了了跑去找楊彪告狀。然而沈嫻只要肯老實在府裡面待著不上街去轉悠闖禍,楊彪才不管她吃什麼吃了多少呢。
但就像陸績所擔心的那樣,楊彪表面上看是為了沈嫻好,可作為知曉沈嫻真實身份、且明白沈嫻進城目的的人,楊彪這個做法就很值得耐人尋味了。
見沈嫻不說話,陸績繼續道:“你懷著身孕,原本就不方面,只有孫將軍一個人在很難面面俱到。楊司空要是想捏著你和寶寶當人質,那他……”
“放心,他不敢,”沈嫻揉了揉陸績柔軟的頭髮:“這也就是楊司空的極限了,他不過是在給我變相施壓,警告我他們楊家不是好敷衍的物件,讓我登基之後別忘了他們的好處。”
別說楊彪現在只是在試探沈嫻的底線,就算他真的軟禁了沈嫻又何妨?只要沈嫻好好活著,一切威脅都白搭,她大可以當這是長安古都一月遊。而且沈嫻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親自上陣去打探訊息,難道楊彪真的以為沈嫻進城的時候手邊除了熊孩子們之外一個人都沒帶嗎?
“史阿不知道跑去哪裡了。”跟著呂蒙運動回來的陸遜接過貂蟬遞來的手帕抹掉滿臉的汗水,他湊在沈嫻身邊輕聲嘀咕道:“他真的可靠嗎?他不是陛下的人麼?”
“具體來說史阿應該是王越的人,”沈嫻無意識地揉著自己的肚子:“他只聽他師父的話。”
“但我聽說王越可是堅定的……”陸遜神秘兮兮地指了指頭上。
沈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人都是會變的,他堅不堅定,你還是等真正見過他之後再下結論吧。”
沈嫻還想說什麼,一直趴在她腿上閉目養神的陸績忽然猛地坐直了身子,在沈嫻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視之下,陸績伸手摸了一把沈嫻的裙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