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只需要等待就能知道究竟是誰這麼大膽敢犯上作亂了。”李儒摸著自己的下巴:“賭一把麼?我猜是袁本初。”
賈詡的目光微微一閃:“我倒覺得……說不定是劉伯安,畢竟這位可是正經的皇室宗親。”
“哈哈!那就看看結果如何!”
董卓進京的七個月後,長安城。
“竟然是他……劉君朗?真是好大的膽子!”董卓一把把酒樽摜在地上,兩邊的人全都低下頭去,不敢看他一眼。
“好……好!我不找他益州的麻煩,他倒來尋我的晦氣!”董卓冷笑一聲:“我記得劉君朗好像還有兩個兒子在長安城裡吧?”
董卓看向立侍一旁的李傕:“知道該怎麼處理嗎?”
李傕勾起唇角:“大人放心,決不讓他們發現半點蹤跡。”
平靜下來的董卓問李儒:“你說劉君朗打的什麼主意?”
李儒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賈詡,發現他站在最末尾垂頭髮呆,便湊到董卓耳邊輕聲說道:“漢中叛亂是個幌子,劉君朗要打長安,從漢中往關中走只有兩條路,我猜他們是想走斜谷道。”
“哦?為何?”董卓疑惑道:“子午道不是更近些嗎?”
“近有什麼用?”李儒笑道:“他們最多不過三萬人馬,即使全放進關中了又能翻得起什麼浪花來?只怕會被我們關門打狗。斜谷就不同了,那裡距離散關……”
李儒話說一半,董卓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愈發陰沉:“馬壽成和韓文約也來湊熱鬧嗎?”
“來吧!來了就都別走了!”
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李儒和董卓。
董卓看著李儒嘆口氣:“自從到了長安,我覺得奉先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兒了。”
李儒心裡呵呵一聲,嘴上趕忙問道:“那您想是要貂蟬姑娘呢?還是想要奉先?”
董卓斜乜了李儒一眼:“我什麼意思你不懂?”
“這好辦。”李儒胸有成竹道:“派他去守斜峪關就行了。”
“給他兵權?”董卓皺眉。
“給他又何妨。”李儒微微一笑:“反正幷州軍也不聽您的指揮不是麼?那就一起跟著呂奉先去死吧,還省得您髒了手。”
董卓恍然大悟:“哦……你的意思是……”
“文才跟奉先的關係一向不怎麼好。”李儒想了想補充道:“為了避免他二人因為爭鬥誤了正事,不如讓文才統軍,奉先做先鋒?”
“成!就聽你的!”
接下來董卓誇了什麼李儒沒聽到,他心裡面想的全是:
賈文和這個人啊……我到底要不要除掉他呢?
先留著吧,留著還有用。
陪著董卓一起笑的李儒打定了主意。
“我有點心慌,我覺得我可能要死了。”
賈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握著酒杯轉來轉去,看杯中落下的一朵花浮浮沉沉。
坐在賈詡對面的年輕人翻了個大白眼:“得了吧大叔,你會死?”
“我不想死,所以我得做點什麼。”賈詡把酒一飲而盡,他用衣袖抹抹嘴唇,對年輕人說道:“幫我給你爹傳個話。”
年輕人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像是一隻警覺的小獸:“嘖,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你匡我們上鉤呢?”
賈詡心說我還用得著算計你麼?
“那你順便幫我送一封信往益州總行了吧?我親手寫的,這算是證據麼?”看了年輕人一眼,賈詡忽然笑道:“嗯……你從小就這麼鬼靈精,長大了一定是個了不起的角色。”
“哼,那當然,還有我已經長大了!”年輕人不滿地撇撇嘴:“劉商羽十六歲的時候就能當廣漢郡守了,我也可以。”
賈詡莞爾:“好好好,楊大公子,你也可以。”
楊修把信放在袖中揣好,確定絕不會讓人發現後,這才離開了酒館。
片刻後,楊彪推門而入。
“賈文和。”楊彪眯著眼睛看他:“好,很好。”
“多謝楊大人誇獎,在下受之有愧。”賈詡拿了一個新杯子滿上酒,恭恭敬敬地推到了楊彪的面前:“還望大人多多提攜啊。”
“你究竟想做什麼?”楊彪沒有碰就被,他皺起了眉頭:“你到底——”
“楊大人。”賈詡露出了無奈的神色:“我只想活下去罷了。”
“不管是在董仲穎手下,或者是在陛下手下,亦或是別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