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賢苑便是一眾門客日常居住的所在,聽到這個訊息,便連一直神色雍雅的韓離也追問了一句:“怎麼是集賢苑?不是尋的蓉夫人麼,怎麼會在那裡?”
那僕人倒也認得韓離,急忙答道:“蓉夫人剛才是去集賢苑尋舞晴姑娘商議下月舞晴姑娘成親的事體,恰好碰上那姓甘的賊人,也不知他哪來的膽子,竟是仗著身大力強,要對蓉夫人和舞晴姑娘……”
聽說摯愛之人都險遭不測,饒是韓離一向淡然若定,此際卻也不禁面色微變。
莫羽媚心中巨震,怎麼連雲舞晴也牽連上了?猛可裡想起甘斐那天晚上說的話。
“羽媚,如果我在大司馬府裡因為這位蓉夫人而有了什麼意外變故,請你一定記住,這必然是個圈套。”
他的預感真準,他真的出事了,並且真的是因為這位蓉夫人,圈套……圈套……
想到了這節,莫羽媚原本痛楚憂煩的心緒便是一頓,她是行事果決的女劍客,不是關心則亂的小兒女,心中已經開始在轉念,究竟是不是蓉夫人真的是什麼精怪所變。
桓大司馬的臉上卻看不出怒容,聲音依舊威嚴而剛肅:“竟能被他殺出去?本事倒不小。螭,你去捉拿於他,也是替你的妻室報仇,可要人相助?”
螭是桓大司馬一向對韓離的稱呼,韓離看了看莫羽媚,上前一步:“大人,那個賊子,由我來辦,不必旁人相助。”
桓大司馬微一點頭,手一揮:“那就讓馭雷驚隼一人處斷,此事有汙門風,諸位就不用聲張了,繼續議事。”大司馬不想動用大隊人馬就追查此事,到時候鬧得滿城沸沸揚揚反而招惹口舌,而只派韓離一人去處斷此事,已經是很看重那甘斐的意思了,大司馬府第一劍客,又是武林雙絕五士之中的卓絕高手,定必是手到擒來。況且韓離的未婚妻也是受害者,讓他去也是讓他親手報此仇怨的意思。
又對莫羽媚道:“羽媚,一會兒你跟我說說,那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莫羽媚一躬身:“是。”
或許是她的語調太過沉穩了,超節豪和韓霓幾個都很詫異的看了看她。
圈套……圈套……莫羽媚已經平復了心情。
“如果可以,我儘量不傷他的性命,把他帶回來交給大人發落。”這是韓離離開經過莫羽媚身邊時,輕聲對她言道的。
看著黑袍的韓離向大司馬施禮走出,然後又帶上房門的頎長身影,莫羽媚有些想苦笑,這位像自己兄長一樣的溫雅男子,即便聽說自己的心愛之人險些受辱也仍然是這樣的從容不迫。可是,璜劍,你知道嗎?這是一個針對他的詭計,是一個圈套,而我,明明清楚卻無法去使別人去相信他,只能看著你和他展開一次也許是你死我活的拼鬥,小心些吧,可別死在對方手裡,不是說他,也是說你,我們的敵人另有其人,你們,都要活著。莫羽媚儘管這麼想,卻也並不是很擔心,她瞭解韓離,不是個趕盡殺絕的人;而甘斐,一個對僕傭的問安都鄭重回禮的男人,就更加不是心狠手辣之輩了。
……
甘斐是用在房簷屋頂上的快速奔跑的方法逃出大司馬府的,他沒有從外院正門而出,因為他很清楚在那裡隱藏著負責防衛的劍士和弓手,他不想自己的後背成為他們的活靶子。而外院正門那裡不僅相對來說路途更遠,而且往來巡邏守衛的甲士也更多。
因此甘斐只是用刀背把幾個奮勇攀上屋頂的侍衛打倒,尋了捷徑,在整個公府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躍身跳牆,翻出了大司馬府。
北邊是長江,儘管天還沒有黑,可渡船也到了立槳收帆的時分,往南的路倒還認得,那裡應該通往秦淮,是自己和莫羽媚走過的路,這個時候也許身在市井反而更安全。
甘斐隨手扯過路邊遮雨的幕布,不顧上面骯髒,連頭帶身子裹了個嚴實,倒像是斗篷一般,這樣正好掩蓋了身後背的寬刃長刀和一身的褐衫短襟。可惜那把長弓和一壺箭矢,都留在了莫羽媚的住處。想到了莫羽媚,甘斐不由又是一陣悵然,這事已經傳開了吧,她若是知道了可不知該怎麼樣傷心失望呢。
鼻中聞著幕布上傳出的黴臭味,甘斐一邊信步走著一邊做著計較。
他現在想起來了,那一天感受到靈動之氣的方位,正是在雲舞晴居住的樓閣,自己怎麼那麼蠢?老是懷疑蓉夫人,而蓉夫人所住的內宅卻和那裡分明是兩個方向。
只能說是這個雲舞晴使的詐了,是她用攝魂妖術控制著蓉夫人很快就出現在自己眼前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雲舞晴的魅術其實在自己和蓉夫人見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