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之戰的內情竟是這樣,現在看來,這是對形勢和對方實力產生了重大的誤判。
爭取全身而退,再做周旋。銜雲子畢竟是一代宗師,他已經迅速調整了計劃,更全神貫注,要找尋千里生露出的破綻,迅速從他的掌控中脫身出來。
千里生越說越有精神:“那麼我告訴你,只要大力將軍運用虻山修為之能,在五十招內,必能取孤山傲客的首級,你信不信?哦,信不信的其實也無從驗證了,那個孤山傲客,已經在上月間死了吧?”
銜雲子雙眉一軒:“孤山師伯一生伏魔為念,力挫鬼族圖謀,大敗鬼將,雖死而無恨!”落霞山紫菡院的事情在這一月間已經遍傳伏魔道,銜雲子早聽服喪而歸的師字門呂師楚說了此中詳細,悲痛之下,才有了這次潛入長安的謀劃,一是正好兩歲相交,宮中妖魔疏於防範,得以其便而入,二是所修化氣念力之法已然大成,正要多除些妖魔祭奠逝去的孤山先生,三則也不無為鶴羽門正名的意思,無論孤山先生最終如何,畢竟先前是墮入鬼族之謀中,險些犯下大錯,銜雲子就是準備利用這次一舉蕩平長安城妖魔,不僅伏魔道青史彪炳,更是向天下宣示,鶴羽門執意降妖伏魔,功莫大焉。現在聽到千里生提及孤山先生,銜雲子自然不能還以先前閒雅若定的態度來應對。
“隨你怎麼說。”千里生無所謂的笑笑,“反正現在是我制著你,我倒想知道,你是怎麼潛入長安的,又做了些什麼?”
“你不是都知道麼?你要是以為在城外安置幾個妖怪替你把風就能難住我們伏魔之士,未免就太天真了。”
“仔細說說,時間還早。”千里生很感興趣的追問,同時化身抓著的手又緊了一緊。
銜雲子看著身邊的千里生化身,冷笑道:“這算是脅迫逼問?”
千里生叉起手,向後一靠:“是的。”
“好吧,那我告訴你,進入長安城其實很簡單,我不用靈力,換身衣服,扮作行路客商,是大搖大擺的進來的,這樣,城外察覺靈力的妖怪也發現不了,得了你們授意的人間官兵也發現不了。”
千里生點點頭:“誰說不是呢,戶牖縱嚴閉,蚊蠅亦可趁,人間這俗話說的真有道理,啊,你繼續說。”
“我也聽說了,前丞相苻雄的兒子最為賢能,便去找了清河王苻法,蒙他看重,好生接納,我也得以暫居其府,恰好那日廣平王凱旋而歸,得那暴君宮中留宿,我就讓清河王前去一探,這一探不出所料,宮中妖魔為數極眾。我暗中觀察,發現又有妖氣直入了廣平王府,所以我就讓清河王帶了那裝有鎖妖之術的瓷瓶前去,藉故將此物留在廣平王府中。唉,還是去的遲了,你們下手好快,竟然直接殺了廣平王,還變化成他的模樣。”
邊上的嗷月士嘿嘿一笑,眼中的幽綠之光亮了一亮。
“你是故意想讓我們發現這鎖妖之術吧。”千里生接上一句。
銜雲子淡笑:“不錯,我知道皇宮中有虻山三俊之一的你主事,而化身廣平王的虻山四靈最終還是要聽你的號令,一旦和你相遇,你就能發現他們身上帶有的鎖妖之氣,你必然會來廣平王府一探,這樣,我就好用計謀就中取事了。可沒想到,這四靈化身廣平王那麼多天,竟然一直沒有回宮過,直到今天廣平王滿門抄斬。”
嗷月士這下沒說話了,這些時日快樂無比,只在王府內夜夜笙歌,自己倒是頗有懈怠疏忽之虞。
千里生側頭思索:“那清河王苻法既然知道我們的存在,可我卻一直察覺不出,是不是你也給他施了術了?”
“知妖魔之事而生恐懼者,必有異樣氣味,修為高深的妖魔是能察覺出的,我不能不防,已用化氣之法將他身上的恐懼之意疏導到另一時空。”
“難怪,我總覺得清河王蹊蹺,倒底還是你做的手腳。”千里生站起身來,左右看看,“你所說的計謀,僅僅是化作苻法的模樣對我暗施偷襲?如果這是你的謀劃,未免也太簡單了。”
銜雲子一震,這個他也察覺出來了?
千里生仰頭,對著半空深吸一口氣,然後帶著成竹在胸的笑容說道:“你不是一個人在此的,讓他們都出來吧,怎麼?是因為你被我所制,故而投鼠忌器,只能窺伺在側嗎?”
銜雲子更是大驚,他怎麼知道此刻正是發動之時?
嗷月士忽然“哎”了一聲,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間裹住了他,白光一閃,頓時沒了蹤影,窗格外,門檻邊,一陣陣白氣湧出,室內的情景開始模糊,周遭的景物開始飛速閃動,兩道白光如同長虹飛電,疾速的射向立在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