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兒,對啦,年後那時,李易謙也和東門先生爭吵過。
我腳步停頓。
現在過去,好像不大妥當……
正想著,我瞥見屋裡有身影往外,急忙去躲到院外一根柱子後。
方才躲好,李易謙就大步走出。他像是沒有發現我,很快地往前走開。
等他走得遠了,我才往院裡進去。
屋裡邊,東門先生站在桌旁,不知想什麼。她忽地一個抬眼,跟著轉了過來,就同我打上照面。
她像是一怔,目光微微揚起,但一樣沉默。
我微微發窘,心裡七上八下,但又覺得忸怩,不禁垂下腦袋,才期期艾艾的道歉:「先生,對不起,方才……是我不對,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即刻聽到東門先生呵呵的一笑。
咦?我呆了呆,茫然的抬頭。
「你哪裡錯了?我不覺得,所以不用道歉」東門先生道,跟著再微笑:「快別站在那兒,進來吧。」
我遲疑了一下,才邁開腳步,走到她面前。
「先生,真的對不起,我……」
東門先生伸手按到我肩上,溫和的打斷:「我是覺得訝異,你居然會問這種……唔,怎麼說,真有點兒想不到。」
她瞅著我,「但你既問了,怎麼不聽回答就跑了?」
我羞窘的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東門先生柔柔一笑,把手縮回,口裡道著:「我與傅先生自是同僚關係了,哪裡還有什麼別的……往後也不會有,這可不能胡猜,倒是,如此猜測,以後不可隨意同旁的先生說起,省得引來不必要的議論,以及教人誤會。」
我有點兒迷茫,但……隱約的明白了意思。我微微點頭,就對她保證道:「先生,我不會再說這樣的事兒的。」
東門先生對我微笑。
「好了,這兒還亂著的,靜思可要繼續幫忙?」
我很不好意思,趕緊點頭,一邊挽起袖子。
東門先生指示我把幾個匣子放到櫃子上,跟著像是想起什麼,忽道:「對了,你方才過來,該要碰見易謙的吧?」
我擱下東西的手勢不禁一僵,就含糊的唔了一聲。
「他沒問你到這兒做什麼?」東門先生又問,往我看來。
我頓了頓,忍不住困窘,支吾幾下,老實的吞吐道:「我……我躲起來了,因為先生好像……」
東門先生一怔,跟著搖頭:「我們在爭吵,是麼?」
「唔……」我低了低目光,囁嚅道:「先生,我不是有意偷聽的。」
「沒怪你。」東門先生輕道。
她語氣還是一樣柔和,但隱約又有些倦倦的。我抬起眼,就見著她眉眼低垂,神情有些哀愁。
「李易謙是不是做了惹先生不開心的事兒?」我忍不住關心,脫口問。
方才,雖然沒聽清他們吵什麼,但李易謙的口氣,卻是不客氣的,不像以往和東門先生說話的態度。
唔,不說東門先生是個先生,也還是他家熟識的一個長輩,這麼實在太無禮了。
東門先生聽了這句,微微的笑了笑。
「他沒做什麼,反而是我……」她低眼,停了停,語氣變得幽幽的:「我同易謙那孩子也是有緣,開始也不知他的來歷,誰想居然是水月莊的人……」
說著,她抬起目光,同我注視。「可那孩子卻會與你親近,我想,他還是有些不同的,若他以後——」
說話的聲音忽地停住,我一愣,就見著東門先生深深地皺起眉,臉色還隱約白了一白。
「……先生?」
東門先生低唔了聲,微微低頭,整個人像是站不住,身形晃了一晃。
我被嚇了一跳,慌忙上前去扶,可她已經軟軟的倒下了。
「先生!」我驚慌的喊著,蹲下身來。
東門先生兩眼緊閉,吐息很淺,臉色更白得磣人。
我慌了手腳,想攙起東門先生,可她昏得太沉,半點兒也挪動不了。
糟糕……這可怎麼辦呀!
對啦——趕緊找人——找大夫!
但是,樂閣位處的地方很偏僻,要是沒有排課,多半沒什麼人會來這頭。
我邊想著能去哪兒喊人,邊起身急急的跑出屋外。
出了院門,一個冷不防地,我撞上了個東西——唔,不是,是個人。對方伸出一手穩住我。
「……怎麼匆匆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