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到了謝家,陸懷熠踩著蹬子勒一把馬,難得從善如流地朝謝安朔拱拱手,終於得以帶著迎親隊伍滿載而歸。

至於英國公府這頭,自然是連夜早已準備妥當。

芫娘進了英國公府,又是跨火盆,又是踩瓦片,著實在忙的不可開交。不過好在走路不必親力親為,英國公和長公主也都是好說話的人,故而她到哪兒都有陸懷熠揹著。

直等到進了英國公府正堂,芫娘才被放了下來。

一根紅綢挽做紅花,一頭握在陸懷熠手裡,另一頭則牽著芫娘。他們拜了天地,敬了高堂,在世人的注目中,從此被月老的紅線拴成了一雙璧人。

一場大婚的規矩繁複而考究,任是沒有正形似陸懷熠,如今也不能不盤著臥著當他的大尾巴狼。

喜婆敦促著陸懷熠和芫娘喝合巹酒,陸懷熠怕那酒太辣口,順手從桌上的攢盒裡拿兩塊金絲蜜棗丟進葫蘆杯裡,這才與蕪娘一道兒飲下。

好不容易拜完天地,又敬了一巡酒,陸懷熠才得以在眾人的歡聲笑語裡背起芫娘回屋躲清淨。

新房中一早就被英國公府的下人們佈置得妥要噹噹。

如今四處掛著紅綢,床褥也都被換成了赤紅色的,牆上貼著喜字,窗前燃著花燭。桌上摞著喜餅,桂圓和紅棗也都被累得高高的,處處精緻又講究。

只可惜陸懷熠沒有欣賞的興致。

一場婚禮讓人大開眼界,但也實實在在將兩個新人都折騰得夠嗆。

又是迎親,又是搶人,還要陪著賓客言笑晏晏,實在是太累。若不是為著娶芫娘過門,他就是活到下輩子也沒這個耐性。好在如今終於到了尾聲,這一關算是過了。

陸懷熠小心翼翼將芫娘放在床邊坐下,一心便只想昏迷在床,他連眼都快要睜不開了。他心下不禁暗自發誓,這輩子就是被打死,也絕對不想再來這麼一回。

不料就是蹲身放芫娘那麼一低頭的功夫,他的耳尖便被人迅速啃了一口。

陸懷熠一滯,有些不明所以地回頭看過去。

緊接著,紅蓋頭下傳來芫孃的聲音:“孃親交待我的,只要在床上咬一下耳朵,夫君日後就會乖乖聽話。”

她的聲音又輕又快,還透著幾分愉悅。如今即便還有蓋頭遮著,陸懷熠腦海裡也能浮現得出芫娘說話時那得逞的小表情。

陸懷熠忍不住嗤笑一聲。

“我還不聽話?那天底下怕是找不出聽話的人來了。”

他滿身的疲急要時間都被暫時擱置去了一邊。

本著“禮尚往來”的思想,他牽住芫孃的手,打算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在芫娘朱唇上同樣咬上一口才行。

“誒,你幹嘛?”芫娘猝不及防被陸懷熠拉住,頓時顯出幾分慌亂。

陸懷熠隨即一把抓起桌上的秤桿,順手便挑落了芫孃的蓋頭。

大紅方巾飄落在床上,芫娘花容始露。

芫娘撩起眼簾,迫不及待抬頭望向陸懷熠,便見得他身著一襲紅衣,肩上披了紅綢,烏紗上插戴了簇鮮豔的邊花,一雙滿是愛忱的眸子正正迎著她的目光。

他果然還是同她第一回在香海遠遠瞧見他的時候一樣俊朗。

她掩了掩唇,笑吟吟地輕喚一聲:“夫君?”

陸懷熠微怔。為這場婚禮付出的所有勞頓,在這一瞬間,都變得無比值得。

蓋頭下的新娘美得攝人心魂,有些不像往日芫娘了。

她眉心和眼角貼著珍珠面花兒,一張臉上早已褪去了昔日的那幾分稚氣,被胭脂水粉裝飾得分外精緻。她容顏嬌俏,明眸皓齒,頭頂戴著翟冠,身上套了赤紅的妝花蟒袍,矜貴又大氣。

若不是她有一雙清凌凌的水杏眼,脖子裡還戴著同心連環的金項圈,連他一時間也要恍惚自己是不是拜錯了堂。今日的芫娘像盛開的芙蓉花,又像枝頭的剝殼新荔,美得讓人挪不開眼。芫娘見他不回話,便又抬高聲調叫他:“陸老六?想什麼呢?”陸懷熠被叫得回過神,便自嘲似的低下頭笑了笑。

他從前竟從未發覺,他的芫娘是這樣漂亮的女兒家。如今就算低下頭,他眼前也滿是芫娘方才笑起來的模樣,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陸懷熠哂笑一聲,望著芫孃的目光裡多出無數繾綣情意。

他早已經忘了方才是誰在一疊聲地喊“累死了”。如今他心下只知道,光咬她一口,看來定然是不太夠的。

陸懷熠落身在床邊,跟芫娘肩並肩坐在,方側過眸問:“我在想,芫娘方才只咬了一邊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