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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cp

如雞,你就是再神氣,還當真以為能再回去?”

話音未落,眾人圍著謝安朔動起手來。

外頭月黑風高,院子裡自然也不大亮堂。

謝安朔進縣學時日雖短,可平日常常溫書苦讀到夜晚,如今自然也對院子裡的一切瞭如指掌。

他引著幾個人出了正院,眼瞧著幾個人朝他撲來,側身便是一閃。幾個人前赴後繼,一時失了衡,便墜進謝安朔身側的湖中。

居高臨下的叫罵很快變成了一聲連著一聲的求饒。縣學的學子們本就是欺生,誰也沒想到謝安朔瞧著斯斯文文,卻並非任人欺凌的軟包子。

謝安朔冷眼望著幾個人在水中撲騰,神情變得陰鬱複雜起來。

“南榜如何?北榜又如何?就憑你們這幫遊手好閒的蠢貨,什麼榜也別想考。”“別再讓我碰到下次,否則就不只是泡冷水了。”

謝安朔見得幾個人將湖水喝夠了,這才將一旁搭在岸上的竹竿一頭踢進湖中,隨即便轉身離去。他知會完縣學門房那湖中之事,便兀自打理完自己的東西朝門外走去。

謝家就租住在縣衙附近。

小小的院落侷促不堪,屋舍更是半新不舊。平日裡入夜都是靜悄悄的,今日的院中卻難得燈火通明。

另一頭,謝知行的補服還未來得及換下,只顧領著一位老僕模樣的人和一個小姑娘進了門,轉而忙不迭將門栓上了。

“來,快進來。”謝知行領著老僕人與雲笈進了屋,方才蹲下身子逗了逗小姑娘,抬眼凝向老僕人,“安叔,你怎麼帶著雲笈到這來了?閣老如何?賀兄又如何?”老僕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閣老認了罪,賀家被抄了。閣老懞冤受難,老爺哪裡還能留得命呢?”

謝知行一愣:“那夫人和老夫人呢?”

“老夫人和夫人一起在府中自縊,也死了。”

“那幾個孩子們……”

老僕人泣不成聲:“都死了。”

“兆奉陳案殃遍朝野,從前恨透了賀家的都恨不得來踩上一腳。抄家的令一下,幾位少爺一早便被南鎮那些天殺的拿索套子勒斷了氣,拖到亂葬崗子埋了。”

他重重地磕了兩個頭:“如今賀家的血脈就只剩下雲笈小姐一個了,旁的人對老奴已是避之不及。”

“可憐小姐尚且年幼,卻只能同老僕四處奔波,天地之大,老奴實在是求告無門,如今遠到鶴松,只求謝大人能顧念舊情,給小姐安頓個棲身之處,容小姐平平安安地長大。若能如此,老奴便是死了,也甘心了。”

“安叔這是什麼話,快起來。”謝知行忙不迭扶起老僕,“恩師與賀兄對我恩重如山,如今賀家遭難,我如何能落井下石?”“留下來,就待在鶴松,我養的起,這裡離京城遠,你們也能安生一些。”

謝知行轉而扶住雲笈的肩:“好孩子,你受苦了。從今往後,你同我們姓謝,賀家的事不要再往外提起,這裡就是你家,我們就是你的父親母親。”

他伸手指了指門前的謝安朔:“那便是你的兄長。”

老僕頓時哭得越發淚如雨揮,忙不迭拉住賀雲笈的手:“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小姐,快叫人……”

賀雲笈抬眼,隨即溫溫吞吞地喚道:“父親。”

“誒,好。”謝知行點點頭,“我家中還有一位與你年紀相仿的蘭序妹妹。”“來日等我們將她接來鶴松,定能與你做伴。”

謝知行望向老僕:“我雖不敢說能令雲笈錦衣玉食,可在這鶴松,我謝知行便是拼上性命,也定護得雲笈周全。”“安叔一路護送雲笈,怕也無處落腳,不如一道兒留下,也好照料雲笈。”

老僕忙忙拭淚,拉著雲笈到謝安朔跟前:“小姐,快喚兄長。”

賀雲笈打量著謝安朔,低聲道:“兄長。”

謝安朔撩起眸子,手中的信紙徹底揉作一團。他眼中是止不住的慍意:“走開,這不是你家,我才不是你的兄長。”

謝知行一愣,沉聲道:“望凝,怎麼能如此無禮?快與雲笈道歉。”

謝安朔望著謝知行,恨恨將一團信紙扔在地上:“爹還記得蘭序?還記得家中是受冤遭貶而來?”

“爹明知這鶴松縣衙惡吏叢生,故意將諸多本不該您這縣令去做的庶務推到您頭上,您為何不懲治他們?難道爹寧願嚥下受冤的惡氣,寧願在這窮鄉僻壤中給別人灌水圈地,一點都不想回京城的事了嗎?”

“若不是因為爹在鶴松消磨時日,娘不會水土不服,蘭序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