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麼才來接我啊?我們快點走好不好?”
“我再也不想來謝府了。”
陸懷熠同陸巡對視一眼,隨即將芫娘抱上馬車。
芫娘哭得一噎一噎,半天都說不清楚話。陸懷熠手忙腳亂的哄了半天,才跟陸巡面面相覷地發出異口同聲地疑惑:“到底怎麼了?”
芫娘抽抽搭搭地攀著陸懷熠的肩撐起身子,順著車簾望了望外頭,方問道:“沒有人追上來吧?”
“怕什麼?咱們有陸巡在呢。”陸懷熠的目光往陸巡身上一瞟,又遞給芫娘些水,“再哭嗓子就哭幹了,喝點水,慢慢喝,別嗆著。”
芫娘看見水,終於發覺自己的嗓子的確是快要冒煙了。她從善如流地喝下幾口,方緩過幾分精神。
“美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陸巡靠在車裡,“總旗說謝府是好言好語請你去府裡頭做飯的,午後就能回來,怎麼會變成現下這樣?”
芫娘低了低頭,好似是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將謝家賞的兩根金條整整齊齊地擺在陸懷熠面前。
“我方才咬了謝家的公子一口。”芫娘緊緊皺著眉頭,“六爺,你能不能替我想想法子?”
陸懷熠眼角一跳,彷彿聽了個天方夜譚般詫異:“哈?”
他望著兩根大金條:“謝家這麼大方?”
芫娘越發沒底氣了,連忙解釋起來。
“我本是想幫忙把跌在地上的筆撿起來,可他們非說我想要偷他們小姐的筆,還誣賴我亂動東西,我當然知道別人的東西不好隨便動,我是氣急了,才咬了他一口。”
“你哭成這樣就為了這事?”陸懷熠捧著芫孃的臉,仔仔細細將她的淚痕揩了個一乾二淨,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那不是他活該?”
誰家好人能忍心平白無故地冤枉心軟的芫娘呢?
芫孃的眉頭皺得深了些,免不得幾分失落:“可雲笈姐姐家位高權重,盼星還說謝公子在翰林院任職,想來官位不小。”“更何況謝家老爺還是工部尚書,我們見罪不起的。”
“別怕,你六爺還在呢,這錢不拿白不拿。”陸懷熠嗤笑一聲,把金條重新塞回芫娘身上,“謝安朔他區區一個從六品的翰林編修,怎麼敢跟我拿喬?”就算是真要比爹,陸家老頭兒一個做錦衣衛指揮使還帶英國公爵位的駙馬爺,光是頭銜都比工部尚書要長三倍,還能輸給他謝家人?
陸巡扁了扁嘴,幽怨地望向陸懷熠。你明明才是個正七品的總旗,哪裡來的底氣說人家從六品的編修是“區區從六品”?
芫娘聽得有些疑惑,便忍不住問:“從六品……難道不比正七品的總旗高嗎?”
陸懷熠:“……”失算了,看來今晚得去找老頭兒弄個和陸巡一樣的正六品百戶噹噹。
“這不重要。”陸懷熠略過了某些話題,“總之你放心,於情於理,也是他們有過在先。”芫娘多乖他又不是不知道,能通得芫娘咬人,定然是謝安朔沒幹什麼人事。
“沒事了。”陸懷熠滿眼的不以為意,“有我呢。”
“他們不敢找你麻煩。”
“嗯。”芫娘雖然對陸懷熠的包票將信將疑,可待在陸懷熠身邊,她莫名就變得安心下來。心中的恐懼被徹底驅散,勞作了一整天的疲急便席捲而來。
芫娘覺得眼皮沉沉的,便自然而然枕在陸懷熠肩頭:“六爺,還有多久才到啊?”“我們快點回去,我得快點給你燉蹄膀才行……”
陸懷熠拍了拍蕪孃的背,忍不住輕笑一聲:“快了,一會就到。”
陸懷熠安頓好芫娘回英國公府時,天色已經黑了。
他躡手躡腳地潛進正院,蹲在窗下聽了聽動靜。
順天府沒人不知道,英國公出身將門,脾氣火,性子衝。
就算只頂個無權的恩封在身,也不妨礙他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單槍匹馬能把半朝文武罵個狗血淋頭。就在上個月,老頭兒還同工部尚書謝知行相互上摺子參奏,罵得不可開交,場面堪稱一個激烈。
為了確保今天不會被殃及池魚,陸懷熠做足了準備。
直聽得屋中無甚動靜,陸懷熠方大搖大擺地起身進門。
英國公就坐在桌前,他神情威嚴,身子挺拔,兩腿微分,雖套著士庶的衣裳,卻仍舊是武將的坐姿。
英國公見著陸懷熠,便似往常般先徑直剜他一眼。
陸懷熠倒是半絲不怕,他嘴角一勾,隨即便道:“呦,還沒睡呢?”
“野夠了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