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一天前。
楚冷玉一路飛遁,穿越了重巒疊嶂,飛越了廣袤的原野,終於抵達了大夏的邊疆要塞——鎮北城。
這座城池巍峨聳立在大夏之北,是大夏抵禦外敵的堅固屏障,歷經風霜雨雪,連綿烽火,依舊屹立不倒。
鎮北城的城牆高聳入雲,由巨石堆砌而成,其上每一道裂痕都是歷史的證明。
城門厚重,拒馬密佈,箭樓高聳,旌旗獵獵。
烽火臺上,士兵們警惕地守望著遠方,隨時準備點燃狼煙,傳遞警訊。
楚冷玉站在城外,凝視著這座充滿歷史氣息的要塞重城,心態莫名肅然。
這裡不僅僅是一座城池,更是大夏子民心中不屈不撓的精神象徵。
她悄無聲息地隱身進入城中,只見街道寬闊,兩旁矮屋連綿,城中的居民各自忙碌著,步履匆匆。
然而,她能感覺到這平靜之下隱藏的緊張氣氛,以及百姓對戰爭的憂慮。
楚冷玉登上城牆,觀察城防的佈置和守軍情況。
她仔細觀察,這裡的守軍訓練有素,一絲不苟,面對可能爆發的戰爭,確實不能有絲毫大意。
從士官閒聊中,楚冷玉得以知曉,最近邊疆形勢頗為緊張。
戎族頻繁騷擾邊境,雖然尚未有大規模的戰爭衝突,但小規模的襲擾摩擦已經不斷髮生,讓邊民苦不堪言。
楚冷玉眉頭微蹙,想起自己一路上看見的大量逃難流民,以及荒涼的村鎮,明白一旦戰爭爆發,將會給大夏百姓帶來沉重的災難。
安王把持此處,當做靠山,不停向朝廷索要錢財物資,大夏皇帝卻不得不給。
畢竟對他來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楚冷玉繼續前行,走到城牆的另一邊。
城牆下,幾個守衛士兵穿著舊棉衣,雙手凍得通紅,不時哈氣取暖,臉上卻依舊保持著警惕的神情。
巡邏計程車兵們行色匆匆,但裝備參差不齊,有的甲冑破舊,有的兵器鏽跡斑斑。
她很快就發現了這些細節,心中不由得想到,皇帝的懷疑恐怕都是真的。
如果年餉五十兩能真正發放到每個士兵手上,如果每年數千萬的軍需銀當真全都用在了鎮北城中,這裡決不會是這樣一番景象!
不過想想也知道,這群社稷蠹蟲,怎麼可能放過這麼一個財源。
這麼多年,多少軍餉、多少軍械款、多少撫卹金……都落入了他們的口袋。
楚冷玉的神色越來越冰冷。
……
在城牆的陰影下,兩個身影靠在牆根,圍著一堆微弱的篝火。
老兵外號老竿頭,又高又瘦,雙手攏在袖裡揣著,懷裡抱著一杆長槍。
小兵名叫二愣子,年輕的臉龐上寫滿了不滿和迷茫。
二愣子搓著手,對著篝火哈著氣,抱怨道:“老竿頭,你看俺們這命,戎族那些狗崽子最近跟發了瘋似的,三天兩頭來夜襲,沒完沒了,害得俺們連個囫圇覺都睡不安穩。”
老竿頭斜了他一眼,枯瘦的臉上擠出一絲笑:“二愣子,你這才來多久,就開始喊苦了?我在這城牆上,風風雨雨二十年,啥場面沒見過?比你這苦十倍百倍的日子,我都熬過來了。”
二愣子聞言,心中雖有不甘,但想到老竿頭的本事與經歷,卻也無言以對。
他只得嘟囔著:“可俺聽說,別的城的兵,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天天都能吃熱乎飯。尤其是那江南軍,聽鎖子哥說,他們那是……那是泡在溫柔鄉里,活得跟蜜似的!可咱們呢?天天啃著乾巴巴的乾糧,連軍餉都拖了好幾個月沒發,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老竿頭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上頭的事情,咱們這些小兵哪能知道?只希望這次上頭能多發點冬衣,別讓咱們凍死在這兒。這鬼天氣,冷得我這把老骨頭都快結冰了。”
二愣子憤憤地說道:“教頭只知道喝酒,還把好東西都給了二營,啥時候能輪到咱們啊!”
老竿頭搖搖頭,拍了拍二愣子的肩膀:“二愣子,別抱怨了,抱怨有啥用?咱們是兵,聽命就是天職。走,咱們再去巡邏一圈,別讓那些戎族的探子有機可乘。”
楚冷玉靜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看到了普通士兵的艱辛。
突然,城牆上響起一陣急促的號角聲。
緊接著,沉重的鼓點嘭嘭響起,正是敵襲的警告。
\"敵襲!快!\" 二愣子的反應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