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哼了一聲,說了句什麼,她未聽清楚,轉目看見兩名定在中間的嬤嬤,再度怒拍桌子:“來人,把她們扛出去!”
幾名太監衝進來,將兩名動彈不得的嬤嬤連拖帶扛地移走。
“太后姐姐。”
南雪瑩在兩名丫環的攙扶下從後堂走進,“太后姐姐,如今不是咱們與攝政王翻臉的時候。”
“哀家自然知道。”南淑蘭睨她一眼,喝了口茶,潤潤乾燥上火的嗓子。“你早來了?”
南雪瑩在她對面坐下,輕嘆一聲:“攝政王武功那般高,不會聽不到我在後堂偷聽,卻仍然說出那般傷人的話,可見他真是被何清君那狐媚賤人給迷得七葷八素。”
南淑蘭重重將茶杯放在桌上,盯著她道:“你倒底想說什麼?”
南雪瑩道:“太后姐姐,想沒想過,既然他那麼想娶何清君,便讓他娶,反正那種女子就算要了最多算個侍妾,得到後他便會發現,那賤人不過如此,若不讓他娶,他反而念念不忘。”
南淑蘭垂目,片刻,抬眸看她:“你果然冰雪聰明,不錯,南家此時不宜與他翻臉,不然哀家也不會對他步步退讓,唉,哀家只是怕委屈了你。”
南雪瑩輕嘆一聲,緩緩站起:“若說委屈,姐姐委不委屈?姐姐也是為了南家才舍了喜歡的人,進了皇宮,還被攝政王逼得母子分離,屈居南家封地。”
說著,她落下一行清淚,“雪瑩也希望嫁給喜歡的男子做嫡妻,可是,姐姐也知道,那天晉公主已經跟著使團駐進官驛,明眼人都看得出,天晉國擺明是想兩國聯姻,如此示好,攝政王與朝中大臣豈會不接受?這嫡王妃只能是天晉國公主。”
南淑蘭拉起她的手,拉著她一同坐在旁邊軟榻上,長嘆道:“哀家知道,但是她是異國公主,你掙不得,也掙不了……”
南雪瑩擦擦淚水,道:“所以啊,姐姐,既然攝政王要娶何清君,不如讓他娶了,我心裡不好過,又怎能讓她們好過?”
南淑蘭聞言點頭,感嘆道:“莫說皇室子孫,便是普通士大夫和富庶之家,又有哪個男兒不是三妻四妾呢?不過,有哀家和南家在,也不會讓任何人壓到你頭上。”
頓了一頓,又道:“玉簪的事,不要在大哥面前再提起隻言片語。”
“是,可是……”南雪瑩面露難色。“我怕大哥早晚會知道。”
“哀家會盡快查詢。”
……
“喂,千歲大老爺,你搞什麼?你這般說,是直接跟太后一黨宣戰,還是跟她賭氣啊?”何清君手腕被他緊緊拽著,掙扎半天未掙出,“不管是哪種,不該拿屬下一個小小護衛當藉口打頭陣呀。”
令狐薄俊面依舊帶著怒氣,聽到她的話,雙腳頓住,將她扯到面前,鳳目凝視她,“何清君,你聽好了,本王最後一次警告你,本王雖算不得什麼正人君子,但對婚姻大事極為慎重,絕不拿婚姻籠絡人心,更不拿婚姻賭氣!”
何清君見他氣勢凜然,一臉鄭重,頓時蔫了,她寧願他只是賭氣,否則,他這般認真,以她現在的心境,怕是隻能辜負他了。
令狐薄看見她眼裡的退縮和抗拒,心下黯然,鬆開她的手腕,似乎嘆了一聲:“走罷。”
何清君摸著腕間殘存的餘溫,心中微微失落,若當初白逸揚像他這般堅決,他們會不會這麼快走到盡頭?
“攝政王,屬下有事稟報。”
令狐薄長腿未停,疾步走著,何清君明知他現在心中不爽,卻不得不追上去。只不過她一直追到養義宮,令狐薄才猛地頓足回頭,淡淡地道:“一個時辰後再來向本王稟報,現在,本王不想聽你說話。”
何清君“哦”地一聲,在他身後輕飄飄說了一句:“攝政王,別忘記喝點菊花茶去火。”
令狐薄聞言身體一僵,隱隱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喜歡上她,是他自己找不自在!
待他進了屋,她才嘆口氣緩緩轉身,他在太后面前說的話,不停地在腦中回放,右手撫上未施脂粉的面頰,這張臉有幾分姿色,她自己最清楚,也自知絕無媚惑之功,怎麼就入了攝政王的法眼,真是奇了怪了!
她盡職立在門外,一個時辰後,令狐薄命她進去。
她抬頭看了看令狐薄,不語。
令狐薄鳳眸看她片刻,無奈問道:“適才你要稟報何事?”
何清君“哦——”地一聲,尾音拉得極長,一臉無辜地道:“忘記了。”
“……”
令狐薄輕嘆一聲,繼而唇角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