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綢忙恭敬的應了,“已經吩咐了呂管事。”
少女冷哼一聲:“他是越老越不會辦事了,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敢將別的事交給他辦?”
紅綢微垂眼簾,“想是柳城離京城遠,平日裡主子們也不會千里迢迢跑來這兒避暑,是以才縱的這邊的奴才愈發懶怠了。”
“得空了好好敲打敲打他,別讓他忘了為僕的本分。”
“是。”
“那個護衛,我不想再看見他!”
“奴婢會辦好,姑娘請放心。”
君山銀針氣味清香,入口醇厚,沖泡之時,銀針會一根根豎起立懸在杯中,再徐徐沉入杯底。
少女便目不轉睛的盯著杯中浮浮沉沉的銀針,彷彿十分有趣。
“讓他留意的人呢?”半晌,少女輕輕抬了抬眼皮,盯著面前的紅綢。
“姑娘放心,人還在柳城,沒有離開。”紅綢頓了頓,揣摩道:“姑娘先安頓了,再去四方街吧?”
“不。”少女靜靜地開口,“玉壺先領人去別院安頓,你同我去四方街。”
“是。”兩個丫鬟齊齊應道,不敢對主子的決定有半分質疑。
……
日頭一點點毒辣起來,白晃晃的曬得人頭暈眼花,碼頭上興奮的民眾也漸漸散開了。
周嫂子拉住蘇宛,瞧著馬車隊消失的方向,一臉擔憂:“小蘇,那群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你今天雖然給小乞兒討了公道,但得罪了他們,以後怕是……”
蘇宛笑笑的安撫她:“周嫂子別擔心。”
她瞧一眼正幫著周建將小乞兒往牛車上扶,準備送往生源堂的楚之晏,“就算那群人要行打擊報復之事,也不怕,大不了往後我少出門就是,他們總不能打到神醫府上來吧。”
而且,看楚之晏的神色,那群人的底細也許柳城人不清楚,但眉頭一直沒鬆開過的楚之晏說不定是認得的。
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生病,生病就需要醫生,楚神醫的名頭紅遍大周各地,真要被報復了,抱緊楚之晏的大腿就是了。
她不信那群人連神醫的面子都敢拂。
這才是蘇宛真的敢仗義執言的原因。
她從不承認自己有多偉大和善良,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她今日再同情小乞兒恐怕也不會貿然出頭。
當然,拖著小諾於虎口下救出嚴錦這件事,蘇宛從來都只當做是個意外。
見楚之晏安頓好了小乞兒,蘇宛辭別周嫂子,快步迎向他,笑嘻嘻的抱拳一揖:“感謝神醫仗義相助。”
楚之晏斜睨他一眼,“好像仗義相助的並不是我。”
“怎麼不是,若沒有你在,那小乞兒說不定已經痛死了呢。你又這麼好心的送他去生源堂,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好人啊。”蘇宛毫無障礙的拍馬道。
“我是要收診費的。”
“自然,你是大夫,看診當然要收診費。何況小乞兒有銀子付診費,你完全不用擔心。”憑她三寸不爛之舌,跟剛才那群人談判下來,讓對方很是痛快的賠了二十五兩銀。
“你很高興?”
“做了好事嘛,”做好事誰不高興啊,她肅目握拳,自己給自己加油打氣:“做好事會得好報的。”
尤其她救了嚴錦後,遇到的可都是好事呢。
楚之晏沉默了一瞬,“然後呢?”
蘇宛一臉莫名,“什麼然後?”
“那小乞兒,你還管他嗎?”
誒,這是什麼意思?蘇宛眨眼,有點弄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管小乞兒,怎麼個管法?她跟小諾的生活都談不上什麼好的,哪還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管別人?
楚之晏的臉色越發凝重,“看來你是不打算再管他了。小乞兒只有六歲,身上揣著二十五兩銀子,足夠尋常人家好幾年的嚼用。你覺得這是好事嗎?”
蘇宛一愣。
“他可能會因為那筆銀錢招來更多禍事,他那麼小,有什麼能力護得住那筆銀子。或者,剛才那群丟了臉的人也會因此而記恨上他,讓他在柳城沒了立足之地。”
蘇宛蹙眉,心思微沉,“你的意思是,我今天不該幫他出頭?”
“你心懷仁慈,這沒有錯。可是你幫他的方式,我私以為很不妥。”楚之晏看著她。
若非他神情誠懇,蘇宛都要認為他這是在故意找茬了。
她靜心想了想,虛心接受了楚之晏的教訓:“是,我欠考慮了。幫了人反倒讓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