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我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這才用左手捏了個訣,低低地念了幾句,在右臂流血的地方繞了三道。
嗯,娘娘讓我拜那華惟君為師果然還是有用的,我們崑崙一族不太修法術只講究修心,所以在人間跟凡人差別不大,但好在我這幾百年還是跟師父和無咎學了些東西的,至少仙界的法術在人間界管用。
不過,我在人間界時向來跟著無咎,哪裡用得著自己動手,自然偷懶的時候比用功的時候多。那訣被我連用三次,血才緩緩止住。只是,不知這傢伙的兵器是什麼東西,我右臂上的傷口一點癒合的跡象都沒有。唉,真是發愁。
我正發著愁仔細想華惟君或是無咎有沒有還教過我什麼仙訣可以用來癒合傷口,胳臂卻被人小心地抬了起來,然後傷口上便是一陣辣辣的痛。
我用力掙開,“痛!”
他淡淡地道,“這是金創藥。我這金創藥效果很好。只是我向來不怕痛,為了效果好自然便選了一些會痛的藥。”說著,又將我的胳臂抬了起來,灑上一些帶著刺鼻氣味的姜**的粉末,再從被單上撕下數條布帶,把傷口給紮了起來。
只是,包紮好之後他卻不想將我胳臂放下,一張帶著幾道傷疤的俊臉上天人交戰,顯是又開始迷茫。
我嘆了口氣,把胳臂從他手中抽了回來,再從被單上撕下一根布條,去替他將眼蒙了。
“罷了。既然吃了和合丹,我也不用再提什麼報恩啊以身相許啊什麼的,你便是這七界內我文夢唯一的夫君。反正我也找不到無咎了,他多半現下正在神界,要一千年之後神魂定了才出得來。清涼界是眾仙諸神都去不了的地方。你既是我夫君,又跟我一起吃了和合丹,那就雙修罷。一千年的時間,你我好好用功修行,若是能用這一千年的時間飛昇清涼界,無咎再回來找我時便找不著了,省得他看了我傷心,看了你煩心。”
這話說著,我只覺得自己那顆心已然痛得血肉模糊。我本以為不過一千年的時間見不著無咎,若是從此之後永生永世都再見不著我的無咎了,活著,還有何意味?
可是無咎曾對我說過,要隨緣,不管多艱難都要活下去,如此才能等到跟他重聚的一天。我答應過無咎,所以我不能放棄。只是,只是,無咎,有了這個叫飛揚的凡人,你讓夢兒如何再厚顏去跟我的無咎重聚?
聽我這般說,辰飛揚的笑容很是有些慘淡,他搖頭道,“飛揚無心做了蠢事,還請姑娘原諒。飛揚就算喜歡姑娘,卻不也想如此這般地佔姑娘便宜。夢兒姑娘,既然你們崑崙能煉出這丹來,難道就沒有解藥?”
我也笑,估計現下這笑也很是有些慘然,甚至,是絕望,“夫君啊,你是在夢兒初得人身道心將固的時候跟夢兒吃的和合丹啊,且不說和合丹這種兩情相悅之後才吃的東西從不曾有過什麼解藥,就算有解藥,你想個法子先將我現下這人身給重新用化身箭融了,道心重新給劫雷打散了,再來餵我解藥可好?”
他長嘆一聲。不說話。
我也長嘆一聲。不說話。
過了好久,我突然想起一事,跳起來衝著他大叫。
“辰飛揚!你怎麼可能弄得來仙界的和合丹?還有,我度劫之時天雷轟頂,你一介凡人,怎麼可能靠得近?!”
第三章 人身上沒有衣衫,怎的這般怪異?
辰飛揚也不答話,只是雙手合在一起捏了個訣,然後,手中便陡然多出一物。
我看得目瞪口呆,難道此人不是凡人,怎的會仙家的仙訣?
可是,我還不及開口問他,卻被他手中那物事的氣息吸引過去。那是塊圓月般的玉璧,通體渾成,全無花飾。那玉質真真如雪般勻淨,如水般清澈,幾道光華在裡面隱隱流轉。
我一把便將那玉璧搶了過來,貼在心口,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這根本就是無咎的東西!我認識無咎數百年,這玉璧一直便系在他腰間。難怪我會覺得這辰飛揚身上有無咎的氣息,原來他居然有無咎的東西。
只是,我心下居然有些慌張,無咎從不離身的玉璧如何會到了這辰飛揚手上?
“這塊玉璧是江湖中盛傳的明月玉璧,傳說玉璧內有一套高深武功,得之者稱霸武林。不止如此,還有傳說道,若得此玉璧者為有緣人,可以持之去崑崙後山尋訪,此璧甚至可以開啟天地之門,立登仙界。”
立登仙界?哼,凡人真是無知無畏。我一口便將那玉璧吞了下肚,瞪視著他,語氣冰冷,“這玉璧不是你的東西。你究竟是從何處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