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夜冥坐在沉燻的對面,從他的位置看去,一大一小的兩個人能夠看的清清楚楚,雖然是他的孩子,但是他天性涼薄,也沒有幾分當了父親的感覺,加上上一次的經歷,這孩子一看到他哇哇大哭,心裡不免有幾分不愉,這會子孩子躺在沉燻的懷中,小小的人兒,粉嘟嘟的一張臉,安靜而恬淡,可愛無比,陰夜冥發現原來這孩子不哭的時候竟是有幾分惹人憐愛的,心裡生出淡淡的像是父愛之類的情感,又或者是抱著孩子的那個人臉上的笑意太過於柔和,太過於有感染力,讓人的心不知不覺也變得柔軟了。
唇邊不自覺地撫上一縷柔和的笑意,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陰夜冥做事情向來深思熟慮,這會子卻按著那個念頭就說了出來,聲音不自覺褪下了一貫的冷然,幾近低柔了,道:“既然馨兒和南王妃有緣,不如讓馨兒認南王妃做乾孃如何?”
此言一出,屋中的人都是神態各異,以黎畫衣和陳天遙為最,女人的心思最是敏感,兩個人心裡同時飛快閃過些什麼,同時又搖了搖頭,跟自己說不可能,她們共同的丈夫是怎麼樣一個無情無心的人,她們最是清楚的,他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表象那樣簡單,說出這樣的話,定然還有其它的目的。
所以,這次定然也是。
沉燻也是一怔,隨即瞭然一笑,唇邊那種全然柔和的笑意已經斂去了,視線看向懷中的小孩,孩子已經有了睡意,眼睛欲合未合,抓住沉燻手指的兩隻小手已經鬆開了,沉燻趁機拿開手指,手輕輕拍了拍孩子的背,孩子的眼睛漸漸合上,呼吸均勻,是睡著了,沉燻看著孩子純淨天真的睡顏,心裡忽然有點兒難過,這般的天真無知,卻已經被人利用了,在她看來,陰夜冥會說出這樣的話,是想要鞏固兩人之間的合作關係。
沉燻抬起頭來,語氣輕諷道:“我如若不想跟王爺合作的話,即便我當了孩子的乾孃,也改變不了什麼。”
此言一出,黎畫衣和陳天遙心裡都是一鬆,雖然她們不明白所謂的合作代表什麼,只是想,果然,王爺會反常,是有另外的目的在裡面。
珠簾不卷夜來霜6
珠簾不卷夜來霜 7
珠簾不卷夜來霜7… 陰夜冥當然聽出了沉燻話裡諷刺甚至是有些微微厭惡的語氣,心裡忽然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怒氣,在她的心中,他就是那般的不堪嗎?什麼都可以利用,眼尾一挑,眼眸轉冷,但是終究沒有解釋,因為根本無法解釋,難道說他希望她做他孩子的乾孃,就像是兩個人共有了一個孩子一樣,有一種莫名的聯絡?他自己也覺得那個念頭有些莫名其妙,隱秘的心理,甚至有點兒卑微的感覺。
陰夜冥心裡一怔,頭微不可見的搖了一下,搖掉了腦中莫名煩躁的思緒,隨即垂下眼瞼,掩住了眼中的神思,他瞬間恢復成了那個理智冷然的清王,當然也就聽出了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嘴角一勾,陰夜冥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椅子的扶手,有些玩味地吐出了兩個字:“如若?”頓了一頓,他唇邊泛開了一抹笑意:“意思是你願意跟本王合作了。”
沉燻默然無語,只是視線柔和看著孩子的睡顏。
陰夜冥嘴角的笑意加深,卻回頭對黎畫衣淡淡道:“王妃今日不用午睡嗎?本王記得你自從懷孕後一向有午睡的習慣。”
黎畫衣和陳天遙從陰夜冥進來後都有些無措,方才聽了兩人間寥寥的幾句話,知道兩人有事要談,但是又無法突兀離開,聽得陰夜冥的話,黎畫衣哪有不懂之理,道:“妾身正有些犯困呢。”一面起身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看了看一旁更加無措的陳天遙,道:“遙妹妹快抱孩子去睡吧,你看,孩子都在南王妃的腿上睡著了。”
陳天遙忙笑著應聲,過去抱起孩子,孩子正睡得香,感覺卻很敏銳,陳天遙方才伸手去抱,她立刻皺起鼻子,哇哇哭起來,陳天遙心裡一慌,動作更是有些發急,孩子哭得更厲害了,嬌軟的聲音,說不出的可憐,哭得人心裡發軟,沉燻忍不住道:“算了,別動她了,拿條小被褥來,就讓她在我腿上睡吧。”
陳天遙有些為難,下意識看了看陰夜冥。
陰夜冥神色淡淡的,過了一會兒方道:“既然南王妃這樣說,照做就是了。”
當下兩人起身走出了暖閣,一應下人都是會察言觀色的人,也就順勢跟著兩人走出,一時間暖閣裡就只剩下沉燻和陰夜冥兩個人,孩子的哭聲在沉燻的輕哄聲中漸漸小下去,最後消失了,變成均勻的呼吸聲。小被褥送過來,沉燻一隻手抱住孩子,一隻手去接,沒有接到,被陰夜冥先拿走了,送被褥來的下人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