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就要繞過去再打,卻被鳳鸞催馬攔住,她道:“你瘋夠了沒有?”
“你護著他?”
鳳鸞眉頭一蹙,“你別胡扯八道行不行?等下侍衛來了,看見你們兩個打架,一個是霍連的左谷蠡王,一個是中原的端親王,豈不流言紛紛?你且消停會兒吧。”
蕭鐸心裡本來就有氣,她一個人出來玩還是次要的,居然和阿日斯蘭共乘一騎,表哥表妹好不親熱!氣頭上,不由冷笑,“看來你是真的要去霍連了。”
這話說的鳳鸞也惱了,譏諷道:“對!你這麼無緣無故的疑神疑鬼的,又有新歡陪著你,我還真想走掉算了。”
兩人針尖對麥芒,劍拔弩張。
偏生託婭是個怕不熱鬧的,哈哈大笑,“表姐,我哥哥可不是三心二意的男人,你就跟我哥哥走了吧。”
阿日斯蘭也笑,只是沒像妹妹那樣淘氣去接嘴。
“你真的要當著外人,讓我難堪?”蕭鐸眼裡寒芒四射,冷聲道。
“那你真的要無緣無故疏遠我?”
“我沒有。”
“沒有?”鳳鸞好笑了,“起初我以為你忙,你心煩,你在外面有事,小心翼翼的忍了幾個月,結果呢?你什麼都不說就冷落我,疏遠我,然後一聲兒不吭……”憤怒之中,忍不住帶出一絲委屈,“我到底做錯什麼了?便是要人死,也得有個緣故不是。”
“阿鸞……”
“別喊我!”鳳鸞怒道:“你從前說過的話都是在放屁!”
蕭鐸儘量壓抑不發作脾氣,聲音低沉,“別在外面吵,有話我們回去說。”見她扯了扯韁繩,要走,想要上前拉她,“別在外面鬧!”
鳳鸞冷冷道:“跟你的小穆氏說去吧!”她揚鞭策馬,自己往前走了。
蕭鐸趕緊追了上去。
阿日斯蘭在後面笑笑,然後搖了搖頭,可惜這個清麗絕倫的表妹是中原女子,還是端親王妃,要是霍連草原的姑娘,還真想搶了算了。
另外一頭,蕭鐸已經追上了鳳鸞,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這是做什麼?要吵架回府怎麼吵都行,你當著外人讓我難堪……”也是氣急了,口不擇言,“莫非你還真的要跟阿日斯蘭走了不成?一個五大三粗的蠻族莽夫,你也看得上!”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騰的一下,鳳鸞臉都氣得漲紅起來,“對!我的眼光就是這麼差勁!要不然當初怎麼會看上你,相信你呢!”抓起他的手腕就狠狠的咬,“你這個無恥下。流之徒,當初若不是你起了歪心,我又豈會嫁給你做側妃?!如今無緣無故就要和我生分,另尋新歡,那你只管就是了,又管我做什麼?放開我!”
說到這個,也正是蕭鐸最為解不開的疙瘩。
沒錯,當初是自己收到訊息,說有人要劫持鳳太夫人的靈柩,所以就想趁機過去幫個忙,然後交好鳳家。沒想到的是,剛巧她的馬車被人衝散了,當然心思一動,就把給抱進了懷中,所以才有她做側妃的事。
說到彼此姻緣,最開始是自己算計了她,才得到她的。
可焉知不是鳳家算計了自己?!
他們固然對一個皇子側妃沒興趣,但若阿鸞真的是攜帶前世記憶而來,知道自己將來會登基的話,鳳家肯定對未來的皇后有興趣。就好比現在,她已經陰差陽錯做了端親王妃,一旦自己登基,不就是妥妥的中宮皇后了。
後來細想想,當時有劫匪趕去劫持鳳太夫人的靈柩,本來就很奇怪。
而這個訊息又是如何傳出來的?劫匪要做這麼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居然讓訊息輕易走漏,又剛好讓五城兵馬司知道,再輾轉傳入自己的耳朵裡,太蹊蹺了。
可惜以前自己一心以為佔了便宜,得了好處,並麼有去多想過。
真假對錯,只有一線之隔。
蕭鐸看著她,看著那雙一泓碧水般的明眸,那一句,“阿鸞,你恨我嗎?”在喉嚨盤旋了良久,還是問不出來。因為她根本就不用回答,只要稍微有個眼神遲疑,就足以證明她的確是重生而來了。
自己當然不會因為一個夢,就如此多疑。
而是此刻回想,以前有太多可疑的事情發生。比如那次,她突然就從母親的宮裡離去,然後去了玉粹宮,結果那天就救了白美人一命。又比如上次,她執意要自己留在京城裡,不讓自己離京,很快父皇就暈倒了,正好自己趕去床前盡孝。
一樁樁,一件件,回憶起來實在有太多蹊蹺。
不問,或許還可以勉強裝作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