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鳴當神仙崇拜的地方,竟然能冒出個反對者來,這對朝廷來說,那是相當重要。
“於將軍,你誤會趙將軍了,這是皇上派去的欽差傳回的訊息,乃是親眼所見,他當時就站在城門附近,絕無可能造假。”
右丞相往前邁了半步,輕聲安撫道。
“親眼所見也有可能是假的呀,姓趙的那小子最擅長敢這種缺德事兒了。諸位大人不要不信,打仗哪有不受傷的,我馬上就脫給你們看,致命傷就有好幾處呢!”
於鍾邊說邊撕開衣襟,三下五除二就把外衫給脫了,直接要把裡衣給撕開。
眾人瞧得眼抽抽,立刻有人出列攔住他。
“於將軍,不能脫,殿前失儀。”
於鍾一聽說脫衣裳還要治罪,只能無奈地停手了,臉上盡是可惜的神色,似乎這殿內的人錯過了無比震撼的場面一樣。
其實不少大人都悄悄鬆了口氣,就連九五之尊都在心裡嘀咕:好好的看一個大男人脫衣裳作甚,這位於將軍長得雖然濃眉大眼,但是渾身一股匪氣,那是真的生不出任何欣賞之情。
“趙愛卿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已然不能統領全軍。兩位還有合適的人選推薦嗎?”
皇上輕咳一聲。
他原本是想嘉獎趙澤成的,畢竟挺身守住城門,化險為夷,絕對值得一份大大的賞賜,但是方才於鍾都要脫衣裳證明自己受傷更加嚴重了,他要是這時候賞賜,那於鐘不是要賞得更多,武鳴得再上一層樓。
九五之尊立刻歇了這份心思,準備悄悄派人送份大禮過去,就不宣揚了,免得於鍾這二愣子直接叫嚷出來不公平。
“皇上,這不好推薦啊,臣與將軍都許久未歸,戰場上瞬息萬變。北魏又經常換將,他們全民皆兵,舉國尚武,隔三差五出良將,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來就換打法。這回都能讓趙澤成那小子陰溝裡翻船,證明來人比他還陰,趙澤成有沒有說北魏那邊什麼打法啊?”
於鍾頓時愁眉苦臉的道。
但凡他與武鳴一同進殿,他就是發言人,無論是於鍾還是皇上都適應良好。
“趙大人昏迷不醒,摺子是欽差送回來的。”
自有人出來解釋。
“那不好辦,若是微臣自己去打,敢跟您立軍令狀,但是推薦別人可不敢。啊,我推薦我們將軍,啥陰謀詭計在他面前,都不好使。我們將軍就是天選打仗人,就沒有他打不贏的仗。”
於鍾搖頭,他轉頭看到武鳴,忽而一拍大腿,無比激動地道。
當眾人看見他滿臉欣喜的神色,還以為他想到合適的人選了,萬萬沒想到推薦了武鳴,頓時殿內一片寂靜。
武鳴戰無不勝,他們自然清楚,要不然也不會被奉為戰神了,可就是因為想把他扣在望京,才在這裡商量人選,否則也不用愁了。
“武愛卿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只是你們北疆將士一走,只怕北魏使團又要囂張起來。如今合約遲遲未談攏也是因為此。”
皇上輕咳一聲,依舊老生常談,把葉利揚拖出來當擋箭牌。
“啊,葉利揚那狗崽子啊,這好辦,直接殺了他,帶著他的屍首回北疆,正好拿他的人頭祭旗,壯我軍士氣,揚我大燁國威。”
於鍾無所謂地道。
他的話音剛落,殿內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誰都沒想到這傢伙口無遮攔到,如此境地,竟然張口閉口罵北魏王子為狗崽子,甚至要直接取他首級。
“萬萬不可,這事關兩國邦交,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否則無論是道義還是禮法都說不過去。我們大燁泱泱大國,豈可與北魏那種土匪強盜相提並論。於將軍,你萬不可生出這種心思來。”
左丞相立刻出列,連忙規勸道。
如果不是看在用得上於鍾,他定然要指著鼻子罵,莽夫目光短淺。
“武愛卿,你有何建議?”
皇上見於鍾說得實在不像話,只能詢問武鳴。
“一切全憑皇上做主。”
武鳴拱手,非常上道。
皇上究竟什麼意思,其實大家都明白,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既不想北疆失守,又不甘心讓武鳴回去,免得放虎歸山。
正躊躇之時,忽而有小太監進殿,薛德連忙走下去,再由他將密摺轉交。
這顯然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否則不可能在朝會中途送上來,顯然是急報,一刻都等不得。
皇上垂眼掃了一下,又是北疆的密摺,他心底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