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國振也不著急,崔秉德招呼了一聲,關頭的各個守將軍頭聚在了一處,這其中崔秉德雖然是主將,卻不好為眾人做主。他們嘀咕了好一會兒,俞國振聽到了一陣驚呼,然後眾人向這邊看來的目光就不大一樣了。
既有感佩,又有困惑。
這是難免的,這些首績可是極大的功勞,獻與朝廷驗過之後,俞國振便立刻能從白身而有官職,並且品秩還不低!
不過,當他們知道這位俞公子就是俞國振,那位擒獲高迎祥的“義民”之後,便都釋然,前次擒高迎祥乃是封侯之賞,俞國振尚且推辭,只納了田宅,那麼這一次不要斬首之賞,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嘀咕了一會兒,崔秉德笑著過來,向俞國振筆了一個手式:“俞公子爽快,崔某也不能讓公子太過吃虧,一個首績十兩銀子!”
這就是近四千兩,對俞國振來說,只是小錢,但崔秉德的人情還是要認的。他點了點頭:“有勞崔將軍了,今後我可能要自關外購馬,還要請崔將軍多多相助。”
要建立一支騎兵,沒有足夠的馬匹是不行的,此時俞國振已經想到了一個好的馬場,但需要大量的良馬。蒙古馬雖然矮小,負重稍弱,但耐力足能足苦,等到馬場建立起,有了近萬匹馬,俞國振便可以建立龍騎。
“那還用說,俞公子這般仗義,不僅是崔某,其餘兄弟,只要到時能說得上話幫得上忙,都少不得伸手。”崔秉德回看諸人:“各位兄弟說,是也不是?”
諸兵將都是鬨然應諾,他們完全被近五百績的斬首功勞所誘惑,卻全然沒有注意到,俞國振意味深長的笑容。
三三七、昔日狼狽今日虎(一)
俞國振一行走後不久,高起潛便陰沉著臉又回到了冷口。
他在軍中自有親信,少不得有人快馬疾馳向他報信,原本他要躲入遷安城中的,半路被使者追上,這才知道那嚇跑他的煙塵,竟然是崔秉德派出的人!
見著崔秉德,他陰陽怪氣地道:“崔將軍,沒有想到,你竟然有這等本領,還能……”
“仰賴天子洪恩和高監軍授計,末將小勝一場,若不是高監軍那日下令與末將,末將哪裡敢私自調兵?”崔秉德不待他說完便單膝跪下行禮:“高監軍果然不愧天子都贊是知兵的,運籌幄,便是末將這樣在邊關時日久了的也欽佩不止。”
“是啊是啊,高監軍英明!”
“何止是英明,分明是英明神武,今後定然是要軍功封爵的!”
關中留下的諸將,只要能湊到高起潛面前的,無一例外都是吹捧不止,高起潛那陰沉沉的臉最初紅一陣白一陣,幾乎就要當場發作,但後來發覺,這些人說得竟然都一個個真誠無比!
他不是傻瓜,自然明白,這其中另有文章。
“你們先都出去……咱家要聽崔將軍單獨稟報軍情。”他陰聲道。
待眾人都離開之後,他盯著崔秉德:“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崔秉德一臉茫然:“那日監軍來冷口,不就是命末將佈置此事,斷了內侵建奴的接應。好準備與諸軍會合殲敵麼?”
高起潛是太監,心理與正常人比,確實有些不健全,他狐疑地望了崔秉德一眼。在他印象中,這位冷口守將可是桀驁不馴的,他便是有欽賜尚方寶劍,對方以前也沒有給他多少好臉色看!
“不過,監軍既然只留了末將一人,還有件事情當請監軍……那個美言幾句。”崔秉德又道:“咱們斬首近五百績,可是難得的大勝,陛下那邊。也就監軍能說上話,這個賞賜之類的,嘿嘿,還請監軍美言。”
高起潛頓時覺得自己什麼都明白了。
越是心理不健全。就越容易自作聰明,他上下打量著崔秉德,然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原來如此,你既然依著咱家之命行事,咱家怎麼會虧待你。崔秉德,看不出啊,看不出,你原來還有這般的本事!”
“全靠監軍栽培。”崔秉德壓抑住心中的嘔吐感道。
離開高起潛。他長吸了口氣,空氣的氣味似乎都變得清新了。他忍不住舉目向西。方才那番話,可都是俞國振交待他的。若依著他自己的性子,哪裡說得出這種噁心的話!
“俞公子真乃神人也,無怪乎能以一介白身,屢立卓勳!”他心中暗想:“這死太監所思所言,盡為俞公子料中,若非俞公子有所交待,此次不是白撿了功勳,而是天降橫禍啊!”
這麼一來,雖然將大半功勞分給了高起潛,但對高起潛來說,他需要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