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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澎澎看著我,似乎想猜出我的真實想法;然而終究她還是放棄了,只是說了聲“好吧”,然後重新縮回到衣服裡面,悄無聲息地發著簡訊。

一直髮到手機再次振動起來為止。

“喂?”女孩接通電話。

“沒有啊…就是沒開機嘛…不是告訴你了麼…去機場了…一個朋友…你不認識…什麼叫亂七八糟的朋友啊…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我哪有不誠實啦…這跟葭有什麼關係…我們倆都認識的朋友不行嗎…那貓咪我們倆還都認識呢…有什麼不一樣的…你怎麼總是這樣啊…在車上啊…回來的路上…你聽好…我們倆都認識的朋友要出國…我們當然都要去機場送…我們倆的家離得很近…坐一趟車有什麼奇怪嗎…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什麼叫特地安排的…對啊…他就在我旁邊…那又怎麼樣…難道我非得躲他遠遠的嗎…真是的……”

然後,澎澎把手機放下,兩眼依舊虛無地看著遠方。

“沒關係吧?”我問。

“你聽見他說什麼了麼?”女孩反問我。

“沒有。”

“他說,再也不相信我了。”

“可是,這不是你的錯啊——”

“他還說,”女孩打斷我的話,固執地繼續,“他最後說的,別再騙他、也別再理他,讓我乾脆嫁給葭算了……”

“要不然,”保持沉默了五分鐘左右,我試探性地問,“回去以後,我或者貓咪或者漠崎,去跟他解釋一下,你覺得怎麼樣?”

“算了,別理他了。”

“不太好吧,如果換個角度想想,我認為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你真的很善良哦,還要換個角度想想。”

“是啊,因為……”我遲疑了一下,話到嘴邊卻沒有出口,而是換了個例子,“暑假的時候,有一天獾子突然來找我和阿維,說他失戀了,然後去喝酒,醉得一塌糊塗,讓人看著都難受。”

“是嗎?我還以為獾子是那種誰也看不上的呢,原來他也失戀過。”澎澎笑笑,輕易地把話題帶得偏離了航向,“他都沒跟我說過。我所接觸的,就覺得他挺神的,但是也有點嘎,而且特別愛教訓人,沒完沒了。”

“是啊,不過那時候看他喝醉了的樣子,真是——”

“哭了麼,他?”

“好像有,不過沒正式讓我們看到。”

“唉!”澎澎嘆嘆氣,嚥了咽口水,“畢竟,值得一哭啊,鷹。”

“你說什麼?”

“值得一哭。”

“最後?”

“鷹。”

“什麼‘鷹’?”

“老鷹的‘鷹’。”

“什麼意思啊?”

“聰明博學的水瓶座啊,你不知道嗎?”澎澎得意起來,“俄羅斯人敬稱男子為‘鷹’啊!阿利克謝·馬克西莫維奇·彼什科夫的《馬卡爾·楚德拉》看過嗎?這個說法就是從這本書裡看到的。”

“什麼什麼書?沒看過啊。”

“呵呵,那個叫阿利克謝的,其實就是高爾基啊。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澎澎附和著,“覺得有意思,就記住了,專門等著拿來蒙你用。”

“那,你剛才怎麼說的?”

“值得一哭啊,鷹。”

“就這麼使用?當作人稱代詞,還是指示代詞?”

“反正你語法也學得不好。”女孩笑了,“總之,就是這麼用的。比如,一個女孩說,鷹,吻我!就別犯傻啦!”

“是嗎?”我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後鄭重地問澎澎,“你剛才說什麼別犯傻?”

“鷹,吻我!”

一秒的停頓,然後我小聲的、悄悄的、低著頭,問:“真的可以嗎?”

歷時八個多月以後,我終於再度被澎澎的拳法所傷。

這次她打的,恰好是我左邊臉頰下部,那條還沒完全褪去的傷痕。

“你……真會挑地方打啊……”我咬著牙,忍住疼,撇撇嘴,艱難地笑了。

“喂,你,誰讓你,哼!喂,到底怎麼樣,有沒有關係?”女孩似乎想做什麼動作,然而剛剛伸出去的手卻又像是有所顧慮,急忙收了回去,取而代之以關切的眼神。

“沒事的,死不了。”

“哦。”

而後我們又恢復了蜷縮和沉默的狀態,把自己堆積在椅子上,不再說話,不再有剛剛恢復了一點點的自然氣氛;女孩依舊隔著羽絨衣,靠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