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定主意後裴湛轉往寨門快速前進。跑出一會就在要轉角時,裴湛忽然聽到壕外不遠傳來低低的呼喝聲。裴湛立刻停下屏息去聽。
壕外彷彿埋伏了敵人一個小隊,有個似乎是頭目的聲音低聲喝道:“都他媽的醒醒,等下他們就要打出來了,趕緊去正門埋伏。離敵人那麼近還睡得那麼死,不要命了嗎?”接著有個聲音嘟嘟囔囔道:“蒙大人說了讓大夥安心睡覺,養足精力。臨來之時還特意讓我們帶好禦寒的毯子,大人的話誰敢不信。”裴湛心中一驚,蒙大人,哪個蒙大人?那頭目怒道:“小兔崽子,還敢頂嘴。”聽聲音便似要追打他。這時候忽然出現幾個急促的聲音。初聽時遠,幾下便到近前。
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響起:“胡鬧,你們在做什麼?”那頭目顯然十分驚慌,支吾半天,不知道說什麼。隨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追問道:“大人,您的口令。”那人巡查完正要走,見頭目詢問,不耐煩地說道:“威加戎狄。”那頭目忙對一句:“威震戎狄。”
聽著遠去的足音,裴湛心中大驚。聽這口令,來人似乎是徵戎大將,難道是蒙恬親至嗎?裴湛旋即又否認了自己的想法,蒙恬鎮守北方,身為大將絕對不可能為他們輕易回到中原。仔細想想他們前面的話,又是驚出一身冷汗。原來對方根本沒打算夜襲到底,第一次突襲沒有取得效果後,根本沒打算再攻擊,而是直接原地休息等待天亮後在正門埋伏。聽士兵所言,對方攻擊之前甚至連毯子都提前準備好了,昨夜兩方力量竟是隔著一道寨牆呼呼大睡。裴湛暗道可惜,錯過一次絕佳的機會,又為對方早就猜到自己的心思而感到不寒而慄。裴湛忽然想到,按照自己的吩咐,等下草草吃完早飯的張子信就要帶兵衝陣了,如今敵人也休息了一夜精神飽滿,看樣子人數也不少。我方大意之下,很可能會被敵人一舉擊潰。
想到讓張子信黎明追擊的命令,裴湛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裴湛輕輕的躺在壕內,感受著土壤侵人的潮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裴湛睜眼看看就要隱去的星斗,分辨半晌,認定是剛過卯時的樣子。裴湛知道有些狡猾的敵人為了防止被人竊聽走軍令,一般會在口令中攙加密字。大多數密字一般是和時間對應的,在每個不同的時辰在口令中嵌入不同的密字。而回答和詢問都有自己獨特的規律。裴湛心知雖然知道了密令,但能否施展回天之力就看剩下的這半個多時辰的時間了。
裴湛正急得抓耳撓腮,忽聽壕外的那頭目又壓著嗓子催促士卒道:“快點吃,等下要趕往正門,剛才行軍司馬傳達的命令如果耽誤,你們統統要砍頭。”裴湛心中默算,聽聲音似乎在十步左右,從周圍不斷傳來器物碰撞和小聲的聊天聲來判斷似乎有五六人的樣子。裴湛不由氣餒,憑藉他華而不實的花哨功夫是絕無可能殺掉十步之外的那麼多人而不發出一點聲音的。
裴湛不停的抱怨自己平時不肯好好習武,偏好什麼陰謀詭計。如今不但功夫不成,就連計策也被人一破再破。裴湛氣餒的想到,如果是殷七七出去求援的話,想必他可以輕易做到。他曾無意間聽人說,殷七七已經把蚩尤練兵所用的《戰神圖錄》修煉到內法第二層了。而自己仍舊停留在外法第五層,很多招式只是虛有其表。就在裴湛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的人似乎漸漸走遠。就在這時,忽然一個濁重足音響起,似乎直奔裴湛藏身處而來。
第十一節 破圍(下)
裴湛知道這壕並不深,距離三步就能看到自己。裴湛匆忙爬起緊縮身體,準備在來人靠近時暴起發難。裴湛雖然出身夜王府,和刺客們一起長大,但是從未親自殺過人。第一次要殺人的緊張和興奮讓他禁不住激動的發抖。緊張之下他的牙齒輕撞發出“嗒”的一聲響,裴湛頓時嚇出一身冷汗,趕緊咬緊牙關。
短短的幾步路程在裴湛看來是如此的漫長,濁重的步伐似乎每下都踩在裴湛的心臟上。等到靠近時,裴湛又覺得時間太短,似乎總有什麼還沒準備好。來人好像並沒覺察剛才輕微的響聲,邊走邊含糊不清唸叨著,聽聲音似乎是剛才的那個小頭目,仔細聽聽又似乎不像。裴湛抽出綁在腿上的匕首,默默地測算距離。
就在那人剛踏入壕溝三步之內時,裴湛猛然躍出,身子前撲,右手匕首奮力向他的腹腔扎去。裴湛知道如果直接去抹對方的脖子,恐怕這樣的距離有九成的可能會失手,而且他從下方出去很大可能跳不到足夠的高度。所以他的第一擊目標選擇的是,腹腔與胸腔連線處的隔膜。從下方出刀的好處是可以避開胸骨直接把匕首刺入對方的胸腔。如果這一刀扎的實了,必能刺穿他的肺部。那樣他的每一下呼吸,都將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