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生活了吧。
方木疲憊地閉上眼睛。黃潤華一定掌握著很多秘密,可惜,他永遠也說不出來了。
死者的身份很快就查清了。聶寶慶,33歲,大學學歷,職業:演員。說是演員,其實就是在全市各娛樂場所表演一些格調低俗的小品。案發當天,聶寶慶要去金達酒店表演節目,晚18時左右,他居住的小區保安見他從家中離開,然而當晚20時節目開演,聶寶慶還沒有到金達酒店,初步推斷聶寶慶就是在這段時間被劫持的。
死者是娛樂場所的演藝工作者,與之接觸的人員成分複雜。然而黃潤華的妻子和同事都堅稱黃潤華平時安分守己,從不涉足此類場所。那麼死者與兇手到底有何瓜葛?他與兇手的極度憎惡自己身體的心理有什麼關係?
謎團一個接著一個,而可能掌握秘密的五個人一死,一傷,一逃,另外兩個始終不肯開口。
轉眼間,十餘天過去了,譚紀依然絲毫沒有醒轉的跡象。距離30天的拘留上限僅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如果還不能找到有力的證據,只能把對姜德先和曲蕊的刑事拘留變更為取保候審或者監視居住,最多也只能監控12個月。專案組面臨著巨大壓力。
姜德先和曲蕊在被拘留後立即接受了第一次訊問,然而二人都提出要取保候審,隨後就一言不發。市檢察院拒絕取保後,姜德先和曲蕊的表現倒有了不同。姜德先每日在看守所閉目養神,每次接受訊問時只回答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對涉及案情的閉口不答。曲蕊則向辦案人員反覆追問譚紀的情況。雖然並沒有告知二人案件進展,但是相信他們已經知道譚紀在醫院裡昏迷不醒,姜德先能氣定神閒地等待拘留期限屆滿,恐怕也是這個原因。
在現場一共發現四部手機,通話記錄中共出現了6個號碼。根據技偵部門提供的情況,除譚紀和黃潤華使用的號碼外,另外四個號碼最後出現的地點分別是那間茶館(即懷疑曲蕊和姜德先使用過的號碼)、撞車那座橋附近和城北的一間酒吧裡。根據這6個號碼的通話記錄,專案組初步推斷,羅家海從現場逃離後,用手機與酒吧裡的神秘人物通話,然後該人指示羅家海關機,拔卡後丟棄,而後指示曲蕊和姜德先立刻遺棄手機,自己也如法炮製。而從茶館裡找到的兩部手機上沒有發現任何指紋,所以目前可供起訴姜德先和曲蕊的證據幾乎沒有。
酒吧裡的神秘人物很可能是該組織的頭目,但是顯然已無從追尋,唯一的希望,就是儘快抓住羅家海。
市局將魯旭的事蹟上報到省政府,為他申請革命烈士的光榮稱號。省裡卻不批,理由是魯旭參與抓捕屬於擅離職守,不能享受革命烈士的待遇。暴怒的邢至森帶著鄭霖去省政府拍了桌子,以辭職相要挾,省裡才最終透過了市局的請求。
魯旭的遺體告別儀式在龍峰墓園舉行,除了留守必要的警力外,幾乎全市的警察都來給魯旭送行。
告別大廳中央,魯旭身著全套制服,靜靜地躺在花叢中,遺容安詳。在他的腰間,一隻塑膠警用訓練槍插在槍套裡。這是方木送給他的臨別禮物。他為尋槍犧牲,就讓他帶著槍上路吧。當方木眼含熱淚向他三鞠躬時,眼前依然是魯旭在小酒館裡緊緊握住自己的手的樣子。
“兄弟,兄弟。”
如果有來世,我們還作兄弟。
魯旭的遺體火化後被安葬在革命烈士公墓。幾天來,前來憑弔的人絡繹不絕,有當天沒有趕上遺體告別儀式的警察,也有聞訊自發前來哀悼的市民。
方木也一直守在龍峰墓園,不過他的目標不是魯旭,而是羅家海。
1月23日是沈湘的生日,如果羅家海尚未逃往外地,也許他會在近日來此地祭奠沈湘。警方在沈湘的墓碑附近秘密安裝了影片監控裝備,同時在墓園的工作人員中安插了大量警力,一旦羅家海出現,立刻將其抓捕歸案。
前幾日均無發現,23日當天上午,監控器裡終於出現了一對男女,經辨認後確認是沈湘的父母。二位老人在墓前耐心地打掃,擺設祭品,衝著墓碑喃喃自語,最後哭泣著相擁而去。此後監控器內再無可疑人員出現,在墓園的各個角落裡巡視的警察也不斷傳來“一切正常”的訊息。邊平指示所有設伏人員保持高度警惕,做好羅家海夜間前來祭奠的準備。
夜幕漸漸降臨。在監視器前守候了一天的方木在邊平的再三催促下,拿起早已變涼的盒飯狼吞虎嚥。正吃著,負責監視的同事忽然“咦”了一聲,隨後就大叫有人來了。
方木把盒飯一丟,起身撲到監視器前。雖然室外的天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