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試試——”沒有多想,衝動地脫口而出,“你都開口了,我能怎麼辦?”
當他放開手掌,她舒開手心,小心地翻落花朵,幾個細小的血點在她的手心輕輕綻放。
他剛剛握得太緊,全然不知她的掌心被花的隱刺扎傷了。
轟然一聲巨響,引來無數錦衣衛。
薛楓將樹王之王用內力連根拔起。
紀雙雙的腦袋裡有好半晌是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思想穿越。
佛陀在菩提樹下努力數載,只為尋求空的境界,沒想到薛楓能成就她這樣的結果。
不過,也僅僅是曇花一現。
“別鬆手!”他說。
“嗯。”她連點頭。
他將樹吃力地扛在肩上,伸出一隻手,帶她。
她緊握他的手,心慌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她,為什麼總是要對他說任性的話?
他,為什麼總是把她的任性話當真?
她,為什麼總是這麼淘氣?
他,為什麼總是這麼衝動?
他們這樣,根本無法出得了重重把守的皇宮。
可,他們卻似乎對這樣的冒險總是甘之若飴。
在他帶她飛速遁走的時候,她似乎聽到風聲帶來一個低低的,動聽的,而沒有溫度的聲音,“別追了,讓他們走,放他們離開。”
輕袍緩帶,兩個男人一先一後從陰影處步出。
少年揮手,聞聲而至的錦衣衛全部退下。
少年彎身,伸指輕輕撫弄因樹根脫離而翻出的泥土,將一朵飄落的殘花拾入掌中,這才起身,細細端倪,“這宮中的生活確實枯燥乏味,原來,人生也可以如此激盪有趣。”
少年靜靜地站在星光下,伸手,一隻螢火蟲停留在他掌心的殘花之上。
少年身旁的男子一語不發,緊蹙眉宇。
少年轉望男子,“東方,你認識他們,他們是誰?”
聞言,東方麒全身頓時一顫,詫異少年的觀察竟如此細緻入微,“不瞞聖上,這紅衣男人正是烈焰薛楓,江湖人稱非凡三少有三,薛楓便是其中之一,以偷聞名。而那個女人……”頓了一會兒,“她叫紀雙雙,她就是微臣兩年前未過門的無緣妻。”
“哦?”萬泓頗感興趣,輕輕揉捏手中的花瓣,“薛楓竊府千金的傳聞,聯也略有耳聞,江湖上的事,聯本就感興趣,可恩師卻擔心聯無心政務。既然皇祖母將他們送至聯面前,如今,東方,你可不能推脫了,咱們秉燭長談,你給聯說說江湖究竟是什麼樣子?而這個薛楓和紀雙雙又是如何?”
拱手做揖,東方麒恭敬地回道,“是,聖上。”
萬泓將手中的花兒輕輕丟棄,走入室內。
東方麒緊跟其後,不敢有一絲一毫怠慢。
螢火蟲一點一點減少,最後只剩下燈火。
燈火亮著,侍駕的守衛在門外躬首靜立,隨時等候主子的傳喚。
人與人之間的聯絡就如同一直被無形的線牽引般,總是一縷一縷環繞,不是明月照花簡易順遂,便是深潭微瀾百轉千回。
天色,在一朵脆金色的雲霓間漸漸渲染開來,耀熠生芒。
彩蝶翩翩,在東邊的諾爵府,掛著一盞華貴的琉璃燈,斑斕點點。
燈盞內的燭火早已熄滅燃盡。
高大的影子投照一地。
薛楓扔下扛在肩上的大樹,滿身大汗,提起最後一絲力氣大叫,“耿諾!出來!”
室內,帳後的男子聽到薛楓的聲音掀開紗幔,跨出修長的雙腿。
耿諾無視凌亂被褥中線條完美的嬌媚玉體,徑自取過雪白的中衣,裹上自己的身軀。
“還不走?”
低低吐出的男音,淡淡然的,不疾不徐,有著多情的音律,卻是無情的言語。
床褥中的女子匆匆取過自己的衣物穿戴,躬身退下。
耿諾步出內室,走至聲源,便看見薛楓和紀雙雙都坐在地上,在他們的身邊躺著一棵大樹。
眯眼,他注意到薛楓的左肩有一大片已經幹凝的血跡,紅色與紅色交織,紀雙雙顯然沒有注意,她正自顧自地擦汗。
耿諾的心中突生一股氣悶,狹長的眼眸閃過星星點點的光芒,“楓,你竟然又聽這個女人的話偷這種不倫不類的東西?!”
這兩年,薛楓不偷奇珍異寶,專偷破東爛西。
從獵人手中偷一些受傷的小貓、蜥蜴、小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