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看見大夫人的慌亂,自己反而平靜如水,緩緩說道,“看來,你不是不相信我,你只是不相信自己能不能夠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自己的兒子弒母令你蒙羞,你拒絕認清事實,只有將這些事推到我身上,讓你有個洩恨的人選罷了。”
大夫人這時呼吸早已急促起來,急道,“你胡說,你胡說……”
杜若錦離她只有一步之遙,聲音決然,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該清醒過來了,高家還需要有人來掌管,難道你要看著高家敗落無動於衷嗎?”
大夫人語塞道,“我,我……”
“你如果非要恨一個人,才能心裡好過一些,那麼你仍舊可以繼續來恨我,不過那樣真的會令你好過嗎?我看不盡然,你的心裡一直備受仇恨的吞噬,你明知不是我所為,你還是終日幻想是我所為,日夜之思,只怕自己早已當做是真的,只不過那樣,你心裡就越發的恨。”
杜若錦說完,又去妝臺拿了一面雕花銅鏡,端到大夫人面前,說道,“你自己來看,你如今是個什麼模樣?難道,你真的要繼續下去嗎?”
大夫人用手輕撫臉頰,望著鏡中的自己,失神說道,“這究竟是面什麼樣的鏡子,為什麼我在這鏡中顯得如此蒼老?”
杜若錦聲音清冷,說道,“那是因為,你原來眼裡只有仇恨,早已看不見別人,也看不見自己,如今我說破了你的心事,你才能放下禁錮,來仔細看一眼自己。”
大夫人不答話,也不再敢看鏡中的自己,失魂落魄得坐在那裡,低低念道,“我難道真該醒過來嗎?醒過來又如何?筆鋒已經不在了,高家也要完了……”
杜若錦放鏡子置於桌上,雙手扶著大夫人的臂膀,誠懇而真誠得說道,“世事哪裡便有一直如意的?大哥沒有福氣再繼續得到你的母愛,可是你還有墨言,就算是為了他,一切不都是有希望的嗎?”
大夫人不自覺得跟著念道,“對,對,我還有墨言……”說罷,眼眶一紅,嘴唇又顫抖起來。
杜若錦看大夫人已經卸下心裡沉重的包袱,也跟著鬆了口氣,又唯恐大夫人不能得以釋懷,突然問道,“娘,你心裡有沒有一直想做而未去做的事情?”
大夫人一怔,不好意思得說道,“我一直想去外面酒樓吃頓飯……”
杜若錦奇道,“那你去不就好了?高家就算是財勢不如從前,也不至於……”突然,杜若錦看到大夫人臉上紅了紅,臉上竟然帶了幾分羞澀,才醒悟過來,喊道,“原來,你是想跟爹一起去外面酒樓吃頓飯。”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蒼白的語言
“原來,你是想跟爹一起去外面酒樓吃頓飯。”
杜若錦猜中大夫人的心事,恁地大夫人惱羞成怒,狠狠訓斥了杜若錦幾句便離開,臨走卻說道,“你去趟桑府吧,不管怎麼樣,始終是我們高家欠她的一份恩情。”
杜若錦應了聲,心裡卻沒應和,去桑家,難不成是要桑睿逼著自己自斷一臂?
綠意不一會便進來,手裡還端了一碗燕窩粥,催著杜若錦喝了後,才說道,“二少奶奶,剛才大夫人吩咐綠意端來燕窩粥,還讓綠意帶句話,讓二少奶奶儘快去桑府,去把二少爺給找回來。”
杜若錦起身吩咐綠意去備馬車,兩人坐上馬車,卻聽杜若錦吩咐車伕,“去錦親王府。”
綠意麵上一驚,看杜若錦毫無表情顯露,終究是沒有再問什麼。
錦親王府內,恰巧錦親王從宮裡回來,知道杜若錦來府上,也不奇怪,將其迎之書房,命人奉上茶果,避退了眾侍從,才正色問道,“告訴本王,你們昨夜在妙真寺究竟是如何?”
杜若錦覺得手腳發涼,接過錦親王遞過來的熱茶,握在手裡才知曉了什麼是溫度,緩緩將昨夜的經歷說了一遍,許久才意識到,自己獨獨忽略了一點,就是沒有將與高紙渲相見的事說出來。
錦親王聽完杜若錦的話,特別是關於水凝煙與清遠主持的對話的那一段,眉頭緊蹙,說道,“水將軍之女,竟然也牽扯了進來,事情看來不是本王想的那般簡單……”
杜若錦手裡握著熱茶,仍舊覺得冷,錦親王看她有些瑟縮,隨即扔過來書房備著的薄被,杜若錦將薄被護在身上,說道,“王爺不是與清遠主持有很深的淵源嗎?否則,怎麼會經常上山與其對弈呢?”
錦親王眉峰一挑,說道,“如果要說本王與其有淵源,也未嘗不是。如果本王要說,本王這身武藝,本是清遠主持所教,你信嗎?”
杜若錦輕抿了一口茶,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