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祖向他一拱手“建德,我們後會有期!”
他也不走大門,輕輕一躍跳過院牆便走了,很快便無影無蹤,竇建德呆立了片刻,不由長長嘆了口氣。
他一回頭,卻見妻子扛一袋麥子出來,不由一愣,“你這是做什麼?”
妻子滿臉不高興道:“給女兒送去,家裡就這一袋麥子了,你還整天送這個、送那個,我餓死就算了我不想讓女兒和外孫也跟著餓死。”
竇建德無奈地嘆了口氣,剛才他也是一時意氣,忘記家裡就只有這一袋麥子了,只得點頭道:“好吧!我不在你就住在女兒家裡,我要明早四更才走,送完麥子你就回來我們把最後一瓶酒喝掉,算是告別。”
妻子抹了一把淚水,轉身走了,竇建德回屋收拾東西,他家本是很殷實的中戶人家,有百餘畝地,家有存糧,有兩頭牛,還有家財,但天災和**,使他已經完全破產,上個月皇帝過境要獻食,官府把他的最後一頭牛也牽走了,他已傾家蕩產,只剩下幾間被大水沖壞的破屋。
竇建德呆呆地坐在窗臺前,他不知道自己的後半輩子該怎麼辦?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算一算妻子應該回來了,他嘆息一聲,從箱子裡找出最後一瓶酒,準備和妻子離別。
可就在這時,隱隱聽見他妻子的喊聲:“大郎,快跑!”
聲音大概在數十步外,竇建德大吃一驚,他衝上屋頂,只見他妻子拼命向家裡跑來,後面追著大群士兵和衙役,這是來抓捕孫安祖的人,有人向官府告發,孫安祖逃到了竇建德家,士兵和衙役立刻上門來抓捕。
他妻子一下摔倒在地,幾名士兵衝上來亂刀劈砍,將竇建德妻子當場砍死。
竇建德眼睛都紅了,他仰天一聲厲嘯,轉身跳下屋子,向後面數百步外的小河奔去,他一頭栽進了河中。
夜色中,竇建德回到校場,他從床下摸出一把刀,大步向校尉住的屋子走去,恰好在門口遇到校尉,“竇建德,回來得蠻早嘛!”
竇建德一言不發,迎面就是一刀,長刀刺進校尉的胸膛,校尉慘叫一聲,倒地身亡。
聽到了慘叫聲,營房裡的驍勇們紛紛奔出來,竇建德一刀砍下校尉人頭,對眾人高聲道:“開皇十八年,大隋富強,先帝派數十萬軍去攻打高麗,尚且失敗,如今水澇成災,饑民遍野,滿目瘡痍,皇帝卻不知體恤人民,依然要發兵徵高麗,天下必定大亂,大丈夫生於亂世,就算死,也做番大事,怎能去高麗填溝壑,各位弟兄,我竇建德決定去投奔高士達,願意跟我走的,我們同享富貴,共立功業,不願跟我走的,你可以去官府告發,說是我殺死校尉,免得被連累,弟兄們,願意造反的,跟我來吧!去砸開糧倉,奪米造反!”
忽然有人振臂高呼,“與其死在高麗,不如反了,還有一條活路。
“反了!”
數百人一齊高喊,浩浩蕩蕩向縣城糧庫奔去,無數饑民跟著他們,竇建德率領手下砸開了糧庫,開倉放糧,竇建德帶領數百名驍勇之士去高雞泊投奔高士達,拉開了他的造反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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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庶叔積善【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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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正是春意最盎然之時,一輛牛車緩緩駛進了崇業坊,牛車裡,楊積善臉色有點緊張,他是去找楊元慶,儘管他不想去見楊元慶,但為了兒子的前途,他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找楊元慶。
因為他兒子楊巍年初率領庶孫鬧事,這幾個月來楊積善承受的壓力極大,楊家的嫡子們都把怨氣發洩到他的頭上,誰也不給他好臉色,大嫂鄭夫人更是恨他入骨,已經連續兩個月扣發他的月錢了。
雖然他現在也不缺這點錢,但這種成為家族公敵的感覺卻很難受,兒子楊巍就坐在他身旁,又高又胖的身軀佔去了大半個座位。
楊巍是跟楊元慶一起回來,他依然是豐州府的鷹揚郎將,只是因為楊家的事情,楊元慶比較倚重他,他也是剛回來幾天,一直住在岳父康巴斯家中,今天特地去楊府把父親接來。
“父親,不用緊張,他不會記小時候的仇!”楊巍感覺到父親有點緊張,便笑著勸父親道。
“緊張你個頭!”
楊積善伸手便在楊巍頭上抽了一巴掌,恨恨罵道:“你給捅了多大的漏子,你一拍屁股跑了,最後卻讓我來給收拾爛攤子,現在我都被折磨得焦頭爛額了。”
“父親,我回來也是為了處理這件事,你其實不用管。”
“你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