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后的面才沒說的那麼直白——
就宋楚兮那個樣子的身體,誰知道生養上面會不會有問題。
“貴妃姐姐的話很有道理啊!”她又遞了個臺階下來,瑾妃哪裡能看著她一個人得意,連忙也要推波助瀾,這邊南康公主卻是忍無可忍的一把拉了淮南郡主的手腕。
她上前一步,給皇帝福了一禮,然後就不由分說道:“皇上,我的身子有些不舒服,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先讓淮南陪我去偏殿緩一緩,失禮之處,還請皇上海涵。”
說完,也不等皇帝答應,就拽了淮南郡主的手,一陣風一樣的卷出了殿外。
這分明是皇帝和南塘兩大世家之間的對決,憑什麼讓她的女兒一再的受到侮辱和利用?
皇帝甚至都來不及阻止,就眼看著她們母女兩個奪路而走,消失在殿外闌珊的燈火裡。
宋太后一直不開口說話。
皇帝壓著滿心的怒氣,忽而便就朗朗笑道:“母后,端木家主要求娶宋家的這個丫頭,朕這個外人不好隨便做決定,您覺得呢?”
宋太后一直都知道這宮裡明哲保身的生存之道,所以這麼多年裡,她做的每一件事,幾乎都是從皇帝的需求方面考慮的。
皇帝這一次把這個燙手山芋扔過來,明顯就是為著洩憤的。
宋太后的目光冷淡,“哀家已經不是宋家的人了,這件事,就不摻合了,老三,你是一家之主,現在端木家的這個七小子要求娶我宋家的丫頭,成與不成,你給個交代吧!”
宋亞青聞言,猛地就出了一身的汗。
他要是答應了,那不就是明擺著給自己穿小鞋麼?最主要的是,皇帝也不想促成這件事。
而之前端木岐都把話說的那麼明白了,如果他還要反對,就更是成了苛待宋楚兮,不顧侄女的死活和前程了。
他是左右不是人,額上冷汗直冒,支支吾吾的半天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端木岐是跪著的,多貴一刻他都覺得虧得慌,就又出言催促道:“三老爺,今天是朝廷的除夕國宴,雖說咱們兩家議親是喜事,可是這麼長久的耽擱皇帝陛下和諸位大人們的時間也不地道,要您點個頭,真就這麼難嗎?”
“楚兮她還小——”最後,宋亞青憋了半天,也只擠出了這一句話。
“她是還小,但這不妨礙咱們先把婚事定下來吧?了不起後面在婚期上頭適當的延後也就是了。”端木岐說道,就是半分也不肯妥協退讓的。
他這是一定要在今天定下了這件事來的。
皇帝那裡又不能忤逆,宋亞青覺得自己被兩邊擠兌的,幾乎就要背過氣去了。
這時候,姍姍來遲的熊孩子殷述剛好帶著另一個和他一拍即合的熊孩子殷黎從側門悄悄溜進來。
他們兩個是躲在一間廢棄的宮殿裡準備一些東西,太過專注了,反而忘記了時間,是直到宴會開始,殷湛沒看到殷黎過來,讓人去找了,兩人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本來想著這個時候殿中氣氛一定正熱鬧,從側門溜進來,誰也察覺不到,不曾想進殿之後才發現這裡的氣氛古怪,雖然歌舞未停,但是所有人都噤聲不語的注視著主位那邊的動靜。
殷述才剛進了殿裡,就聽到端木岐逼迫宋亞青就範的那些話。
他的一顆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猛地一個機靈,就抬頭去人群裡尋找宋楚兮。
彼時宋楚兮正垂眸站在宋太后的身邊,並沒有表態,可是端木岐當眾求娶,她再這麼沉默下去,保不準就要被趕鴨子上架的。而且她跟端木岐兩個之間交往過密,本來就有幾年的感情了,萬一——
殷述的心裡突然就升起一種濃厚的危機感。
“父皇!”於是他便匆匆的撇了殷黎,一撩袍角,直接也衝到了皇帝的御案之前,直挺挺的往那裡一跪,“父皇,您不能答應端木家主的請求。如果您要做主給宋家這個丫頭賜婚的話,就把她賜給兒臣做王妃吧,之前兒臣就求過了您了,當時您說兒臣和她的年紀小,不著急,現在既然是要賜婚的,萬也沒有捨棄兒臣,而成全他人的道理。”
殷述這熊孩子會突然跳出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本來最為躊躇滿志的端木岐最為惱火,他側目看了殷述一眼。
卻見那熊孩子一臉的而嚴肅表情,臉上卻青澀稚嫩的臉色紅成一片,正目光堅定的看著案後的皇帝,“父皇,兒臣屬意這個丫頭,之前我就同您說過了的。”
“康王殿下這是去哪裡玩兒了,這才姍姍來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