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還抱著一個幻想,那就是,或許死在田飛虎手裡之後,睜開眼就會回到二十一世紀了。那樣的話,倒也是因禍得福了。
田飛虎冷哼一聲,手上加力。陳奧有些喘不過氣來,罵道:“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輕點!”
田飛虎從來沒見過要死的人還這麼牛,不由得一愣,手上果然鬆開了些。
陳奧想起腰間還彆著那把匕首,心裡一酸,便道:“宣姑娘,我說過要親手把匕首還給你。我這就給你……不然以後沒機會了……”
他說著,反手去解匕首。然而被田飛虎制住,行動不便。他只能將匕首拔出來。
田飛虎一愣之下,居然讓陳奧拔出了匕首。不過陳奧倒是真沒有想到反抗,將匕首一扔,向宣寧扔去。
宣寧腦中靈光一閃,罵道:“這算親手給我嗎!”
罵聲一落,她飛起一腳,準確地踢在匕首柄上。那柄匕首又“嗖”地一聲,向田飛虎激射而去。
這一番變化,出其不意。田飛虎萬萬沒想到他們還能使出這一招,一時目瞪口呆,就覺腳板一痛。那匕首居然徑直扎進了自己的腳背。
陳奧一愣,頓時福至心靈,抬起腳,狠狠蹬在田飛虎腳背那柄匕首上。這一下用力過猛,那柄匕首竟深深扎進去,將田飛虎的腳板釘在岩石上。
常言道十指連心,手腳被這麼扎著,也是不好受。
田飛虎猝不及防,痛嚎一聲,不由自主地放鬆了陳奧。陳奧見機得快,忙掙開田飛虎手臂。田飛虎見他要逃,來不及多想,抬起那隻沒受傷的腳,重重踹在陳奧後腰上。
這一下用力不小,陳奧只覺後腰頓時痛入骨髓,登時摔了個狗啃泥。
幸虧那柄短小的匕首是一柄削鐵如泥的神兵,插進岩石中,紋絲不動。田飛虎這才不能追上來,給陳奧致命一擊。
碧清寨眾人早已全身繃緊,見勢一擁而上,頓時七手八腳,將田飛虎按住。俗話說,好漢子架不住孬漢子多。就算田飛虎武功再高,也抗不過這麼多人。
兩個老頭顫巍巍拿來麻繩,眾人將田飛虎捆得嚴嚴實實,這才放了心。田飛虎萬分不甘,大聲嚎叫。人肉廚子朱二聽得煩躁,拆來一塊抹布,塞進他嘴裡,這才安靜了下來。
宣寧見大勢已定,這才放下心來。她趕忙上前扶起陳奧,見他痛得齜牙咧嘴,忙給他看哪裡受了傷。
幸好田飛虎那一腳力道已經餒了,陳奧才沒有當場殘疾。不過這後腰疼痛,讓人十分劇烈。他手捂著腰,仍不肯丟了風度,微微一笑:“沒什麼,你放心吧……哎呦……”
宣寧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另一邊,馬高明問道:“大當家的,這惡賊怎麼處置?”
宣寧看了看田飛虎,一時拿不定主意。若是放了他,只怕以後麻煩不斷,可是看大家的神情,再要殺人,只怕也不是辦法。
這兩日為了活命,與敵拼殺倒也罷了。現在危機解除,再殺人,可不像屠宰牲畜一般容易。
陳奧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早已摸清了這些人的性格。此刻見眾人沉默不語,頓時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嘆了口氣,讓他來辦這件事,他也會拿不定主意。殺人,陳奧是絕對不會幹的,自己可是從文明社會來的,怎麼能做這種事?可是總要給這老小子點顏色瞧瞧,否則如何報這一腳之仇?
陳奧想著走上前去,猛地拔出地上的匕首。
這一下疼得田飛虎冷汗直冒,偏偏嘴裡堵著一塊又餿又油的抹布,發不出聲音來。
陳奧衝著田飛虎大笑道:“老小子,你剛才不是得意麼?怎麼,現在怎麼不笑了?”
他把那匕首在田飛虎臉上比劃,駭得田飛虎雙目大睜,眼中全是恐懼之色。
陳奧心中冷笑,這還是一幫之主,方圓幾百裡無人能敵,原來被我一嚇,比龜孫子好不了多少!
他忽然看見田飛虎那一部油光發亮的鬍鬚,心中一動,想起三國裡曹操割須棄袍的典故。
想到這裡,陳奧嘴角一彎,伸手揪住田飛虎的鬍子,一手拿匕首一割。鬍鬚飄散而下,田飛虎心痛不已。這可是他留了多年,最為得意的鬍子啊!
陳奧出刀如風,須臾間就將田飛虎絡腮鬍子颳了個乾乾淨淨。他下刀粗魯,難免將對方臉面也刮破多處。
鬍鬚刮乾淨,田飛虎的英武之氣,頓時沒了。旁人見了田飛虎這副模樣,都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
陳奧想了想,把刀子一晃,惡狠狠地道:“田飛虎,今天我把你鬍子割了,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