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我剛才說的話向你道歉,你的外語水平出乎我意料的高。”送走德國客人後,荀御轉過頭來對我說。
說實話,他的態度還真有點讓我吃驚,他也可以算是有權有勢的人了,難得他會有這樣的態度來對我這個臨時的小翻譯。我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的外語水平好,難道你懂德語?”
“德語我是不太懂,不過我能感覺出來一個濫竽充數的翻譯和一個高水平的翻譯之間的區別。”
“很榮幸得到你的讚賞,再見。”我要趕回去了把作業給改了,不然明天就沒有辦法發作業了。
“對了,能留下你的聯絡方式嗎?”
“怎麼,怕我跑了,你沒地方找人來賠償責任?”我故意逗他。
“那到不是,不過,根據我們今天談判的情況來看,雙方可能都要修整幾天,調整一下自己的方案,所以不能確定到底什麼時候再見面,所以到時候我可能還要再麻煩到你。”
“嗯,這樣吧,如果你們確定了談判的時間,我希望你能先通知蘇柳柳,畢竟是她在負責你們這次的談判,如果到時候她不方便的話,你再聯絡我好嗎?”我從包裡拿出筆,把電話號碼寫給了他。
也許有人會罵我笨,你還不趕緊抓住這個機會,拉上這個關係,為自己以後的發展奠定資本,但是我實在是做不來那種挖別人牆角的事情,不是我的,我真的不想要,更不想爭!這不是清高,而是我做人的一種態度而已。
大約一週以後,我正在辦公室批評一個遲到的學生,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於是就按掉不接,繼續訓那個學生,但是那個電話很快又再打來,“我就先說到這裡,回去寫個檢討,下午放學前交給我。”我放走了學生,拿起手機,“喂,你好,我是趙老師。”我下意識地認為是某個學生家長給我打的電話。
“你好,我是荀御。”
我愣了一下,他找我幹什麼啊?“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你今天下午有空嗎?能夠過來一趟嗎?”
“嗯,我今天下午要開會,沒有辦法過去。”
“那會議幾點結束,我派車過去接你好嗎?”
“不用了,會議結束後我自己坐車過去就好了。”開玩笑,要是有輛高階轎車在校門口等我的話,我明天不被其他老師追問才怪!
“你好,我希望你今天晚上能夠跟那個代表團接觸下。”
“怎麼了,今天的談判破裂了?”看他的臉色不太好。
“沒錯,但是我感覺這跟翻譯有關。”
我沒有吭聲,以柳柳的水平來說,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你憑什麼感覺這是翻譯的問題?”在去的路上我問他。
“從對方代表的臉上和我們之後的交談。”
“你跟代表們談話了?用德語?”
“用英語,雖然他們的英語水平我不敢恭維,但是我還是感覺到在幾個關鍵問題上翻譯出了問題。”
結果證明確實如此,柳柳在幾個關鍵的數字和事項上出現了重大失誤,導致雙方無法談攏,但是當晚在我協助下,這個專案順利談成,荀御立即就和對方簽了合同。
“你不用這麼著急吧,難道你還怕他們跑了?”回去的時候我打趣他。
“我是怕那個翻譯把他們給嚇跑了!”他也笑了,“對了,我們這裡有學校學德語嗎?”
“沒有,我在學校教英語。”這是我心口永遠的痛,花了四年的時間,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熱情,最後在畢業時卻因為沒有關係而不得不轉專業,唉,不知道這是不是命運跟我開的一個玩笑?
“當初為什麼不進外事辦?以你的水平絕對是個一等一的好翻譯。”
“別告訴我你不是在中國長大的。”我斜了他一眼。
“沒有關係?”他看了我一眼。
“回答正確!對了,”我把臉扭向他,“你的英語非常地道,你出過國?”
“我高中畢業就出國讀書了。”
“那看來你家裡一定是非富即貴。”
“怎麼說?”
“你應該是七十年代初的人吧?”
他點點頭。
“那你應該是在八十年代末左右出的國,當時出國熱,能夠出去的不是家裡的關係硬,就是家裡的口袋鼓。”
“你還挺了解的啊。”他笑了笑。
“那當然,我們是同時代的人啊!哎,你怎麼把車停下來了?”他把車停在一個飯店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