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子,過來!”
那夥計自然是認識林謙之的,便抽了幾下馬疾步跑過來問道:“林大爺,身上可好些了?您老叫我有事?”
林謙之便點頭道:“有事有事!你扶我上車,我有事去大宅子裡走一趟。”
“喲,這可不行啊,掌櫃的還急等著我回去城北的老喬家送米去呢。”
林謙之便抬手打了那小子後腦勺一耳刮子,罵道:“糊塗東西,沒要緊的事兒我能攔你麼?你們掌櫃的怪罪下來我替你擔著!快走,耽誤了主子的急事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那小夥計被林謙之揍了一巴掌,腦子似乎有些開竅了。便趕緊的扶著林謙之上了平板大車,然後自己也跳了上去,一揚鞭子吆喝了一聲:“駕!”那匹黝黑鋥亮的馬兒便揚起蹄子小跑起來。
到了盧家大院的大門口,林謙之已經被這馬車顛得骨頭都酥了,勉強從車上爬下來嘆道:“這木頭輪子的馬車真他孃的顛簸,不是人坐的。”
那夥計便笑道:“您老讓快些,咱就只能快馬加鞭了。您當人人都跟咱們主子似的,能坐上那黑橡皮輪子的大馬車?”
林謙之笑罵道:“少胡說!還不趕緊的回鋪子裡去覆命?小心你們掌櫃的罵死你。”
“嘿——您老不是說掌櫃的找茬有您老擔著麼?”
“不能啊,我啥時候說過那話!”林謙之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完全沒把剛才自己說過的話裝在腦子裡。
小夥計一下子苦了臉,正要拉著林謙之說理,林謙之卻已經轉身離去,一邊同大門口的小廝們打招呼,又回過頭來看了這可憐的孩子一眼,說道:“小子!以後說話辦事兒都得給自己留個把兒,知道麼?不然人家坑死你,你還給人家數錢呢!”
這夥計苦著臉點了點頭,說道:“你這老頭子真是的!坑了人還給人講道理,天下就沒你這樣的!”
林謙之進了大院,一路往裡直接去內書房找盧峻熙。
內書房的丫頭紅袖見了林謙之,趕忙上來問好:“林管家,好久不見你,身體好了吧?”
林謙之見了紅袖,自然又想起自己的女兒來,心裡不免有些淒涼。只是他心裡裝著要緊的事兒,也來不及和紅袖多說,便點點頭說道:“好多了。大爺呢?”
紅袖笑笑,說道:“大爺這些日子基本都不出旭日齋。林管家若是找他,還得叫人去旭日齋回話。”
“哎!我這兒有急事呢!你給我找個丫頭進去回一聲吧。”
紅袖便道:“既然是急事,管家可直接去旭日齋。這些日子家裡的管事們都是到旭日齋的花廳上去議事的。”
林謙之嘆道:“如今都改了規矩了?”
紅袖微笑道:“也沒改什麼規矩。大奶奶身上不好,大爺不許她出旭日齋的門。索性便叫管事們直接去那裡回話,豈不省事?”
林謙之點點頭,說道:“這的確是咱們大爺的行事風格。他幹這事兒也不是一輛遭兒了。”林謙之嘴上嘟囔著,心裡卻無比的感慨——這世界上的事情,還真是一物降一物。柳雪濤那麼厲害的女人,偏生就被盧峻熙拿的死死地。而盧峻熙一個軟硬不吃的傢伙,居然也被這個女人給降服的服服帖帖。他們兩個人真是說不明白是誰怕了誰,誰降服了誰。
而這會兒旭日齋裡,盧峻熙正坐在東里間的書案前看書,柳雪濤則又在踏上趴在小矮桌子上不知寫寫畫畫的弄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孩子在她身邊的搖籃裡睡著,胖嘟嘟的小臉上泛著熟睡的紅暈,小嘴巴撅著,不時的吸允兩下,好像吃奶的樣子,十分可愛。
紫燕從外邊進來,走到柳雪濤身邊,把手裡的茶放在柳雪濤的手邊,又彎腰去看著搖籃裡的小傢伙,忍不住伸出手指去輕輕地摸了摸他胖乎乎的臉蛋兒。
柳雪濤便輕聲嘆道:“你又招他,呆會兒醒了又哭又鬧,你們一個個兒都哄不了,還得來煩我。”
紫燕輕笑:“小少爺就是喜歡膩在主子身上,爺整天恨得牙根兒癢癢呢。”
“死丫頭,你又知道了?!”柳雪濤瞪了紫燕一眼,又輕聲問道:“你婚期快到了,我說許你幾天假不用你上來伺候,你怎麼又來了?”
“奴婢想小主子呢,一天不見他這心裡空落落的。”紫燕說道,便在搖籃跟前蹲下來,含笑看著熟睡的小傢伙。
“你想他做什麼?成了親趕緊的自己生一個。”
“我才不要生……”
“哈哈……到時候跟人家石硯入了洞房,生不生可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