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男人還湊過來來一句,“不見縫插針,難道見嘴插針?還是說,你樂意?”
白薇薇沒聽懂他那個意思,踹了他一腳:“行了行了,壞蛋,快去找!真是趁火打劫的強盜!”
高峰儀沾沾自喜,從被窩裡爬出來,穿著秋衣秋褲就往桌那裡走,白薇薇還在床上緊張:“你披上大衣啊,當心著涼。”
當心著涼這四個字還沒說完,男人拎著兔子轉過身來,“喏,它昨天晚上被你抱著不舒服,趁你睡著了,爬出來,自己偷了一件軍大衣做了個窩,在裡頭睡覺,怪不得是咱兒子呢,怎是跟我一樣聰明。”
白薇薇冷眼盯著他,男人說完,謹慎望著她。
女人冷笑道:“編,繼續編!”
高峰儀把兔子放她懷裡,趕緊穿了大衣往外跑,白薇薇舉起枕頭對準他腦袋就砸:“死騙子!大騙子!混蛋!捉弄我!大混蛋!”
倆人打鬧了一早上,高峰儀感覺自己都快活回去了,他老成了多少年,又被白薇薇給帶幼稚了。
等到快吃午飯的時候,才消停下來,誰知道,李翠花忽然來了。
“妹子,我今天回村裡來,才曉得你已經回來幾天了。”
白薇薇在堂屋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忽然聽她這麼講,有點不大好意思。
高峰儀在後院兒不出來,連基本待客禮節都不講,看來心裡頭是真的挺忌諱,雖說前幾天跟她講的時候,各種利益人情都講的很透徹,可是偏偏男人那時候一個字沒談及啥發小兒兄弟戰友的感情,這人往往越不談啥,就越在意啥。
高峰儀是被王鐵柱給弄傷了,他這事兒做的,太過分了!
婆婆又打了聲招唿,說了兩句客氣話就回灶屋去做中午飯去了,就剩下她一個人在堂屋裡招待。
白薇薇心疼高峰儀,當然也站在男人這一邊,可是李翠花是自己在村裡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好人,對自己又好,這一邊,也挺愧疚呀。
“嫂子,這真是對不住,因為回來的時候天色晚了,急著回家,怕沒車走夜路,就沒去看你,後來這幾天又在家忙著過年,打打揚塵,幹不完的家務,沒時間。”
她當然要扯個謊,回來的時候是大上午的,而且也上過城,只是沒去找她。
李翠花不曉得看出來沒有,還是笑了笑,從手上挽著的布兜子裡拿出一疊錢和一捆捆用橡皮筋綁著的票。
“嫂子知道你忙,兩頭奔波,看你都瘦了,不曉得在京城那邊吃的咋樣。”
她暑假回來過,也告訴過李翠花和師傅他們,她在京城上大學,大傢伙都為她高興呢。
她越關心,白薇薇臉上就越掛不住。
“嫂子,我挺好的,你費心了。”
“嫂子費啥心,多虧了你給嫂子出的主意,嫂子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了,咱都別生分了,快過年了,鋪子半年要清一次賬目,這是賬本,你看看有沒有啥不對,再來問我。”
李翠花又從布袋裡拿出來一個破舊的算術本遞給她。
上頭用鉛筆字寫的非常生硬彆扭的一筆筆賬目,布料支出,一件衣裳的收入,鋪子平常的支出,詳盡細緻,一點也沒漏處。
可見這個讀書不多的女人,是真的用了心。
“嫂子,你辦事我放心,咱不都說好了麼,我看你這賬本上把你自己的收入記得太低了,這點錢你拿回去,當是謝謝你這一年的付出,至於明年,我再看看吧。”
她起了換掉李翠花的心思,既然她賣綠豆糕已經開始賺錢了,那就賣綠豆糕唄,不缺自己鋪子這點生意,她大不了叫師傅找個靠譜點的學徒來掌管這個鋪子。
李翠花好像看出來了白薇薇的心思似的,連忙推拒:“不不不,妹子,我做了我分內事,也只拿我該拿的,你拿回去,你今天要是跟嫂子扯這些,就是看不起嫂子,嫂子雖然人沒啥本事文化,但是該明白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白薇薇聽完,愈發心裡不是個滋味兒。
其實她內心裡是相信李翠花人品的,那個時候院兒裡沒人敢跟自己說話,李翠花都隔三差五來看自己,送點菜來嚐嚐。
人交朋友,要在處境艱難的時候交。
可是,她咋就嫁給王鐵柱了呢?
難就難在這裡。
“這一年,嫂子用票和錢換了不少綠豆和紅糖,白天在鋪子裡忙,晚上就在大院兒那個屋裡,弄了幾個模子來蒸綠豆糕,當初你說的一點不差,咱這地兒愛吃綠豆糕的不少,可是有那個閒工夫做綠豆糕,又做的好